金燕柳本來都睡著了,大半夜被這一連串的消息提醒給震醒了。
他在黑暗中摸到手機,點開看了一眼。
把他給看笑了。
他覺得很多黑粉肯定都認為,他如果看到他們的謾罵或者汙蔑,都會很生氣。
事實上他根本沒什麼感覺。
會罵他的,人生混的都不會比他強,比他強的,誰有工夫罵他。他是小時候就從他爹金緯南那裡學到的這個道理,所以他進了娛樂圈以後,粉黑無數,但心態維持的特彆好。
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他現在沒有功夫再去理會這些了,《入魔》馬上就要開拍,既然開了這個頭,那他就要做到最好,就算不為自己,也要替劇組的其他人打算。
周北楊不用說了,用自己的餘熱捧周北楊,他一千一萬個願意,這比反穿行動還有意義。
陸曜,屬於反穿行動計劃裡的,將他培養出來,也很重要。
至於言徽華,這小夥子很好,資質好,品性好,他該紅。
就不用說劉其昌和劇組一堆工作人員了。
金燕柳發現,這個劇一開工,就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了。
即便他買了版權,投了巨資,但這個劇承載了很多人的心血和夢想,不再是自己的複仇工具。
金燕柳想到這裡,突然沒有了睡意。
他就打開了床頭燈,將劇本拿出來,開始背台詞。
這個戲的劇本是劉其昌改編的,寫的真是好,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劇本,可是通讀了幾頁以後,還是有被觸動到。
【葉衡陽問:“你告訴我一句實話,我們兩個,到底是不是親兄弟?”】
【木華英紅著眼睛,狠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我二人,注定要做一世的仇人。”】
外頭忽然傳來窸窣的風聲,他抬頭朝窗外看了一眼,隻看見外頭黑色的樹影隨風浮動,不一會玻璃上就啪啪噠噠地響了起來。
下雨了。
金燕柳就起身將窗戶給打開了。
窗戶一開,風就卷著雨絲吹進來了,夏末深夜的風是溫熱的,但雨絲很涼,他趴在窗口上,任憑雨絲往自己身上落,心裡反而覺得特彆暢快。
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他竟然活在一本裡,還有一百六十來天,就要被穿了。
不知道這是他的死亡,還是他的新生。金燕柳垂著頭,雨絲從他眉毛上流下來。
他一直熬到淩晨五點多才去睡,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周北楊喊他起床,他困極了,蹙著眉頭直哼哼。
周北楊笑著趴到他床頭:“小金豬起床了。”
這是他小時候的外號,金燕柳一聽,立馬伸手抓了周北楊一下:“沒大沒小。”
“哥,起床了,早餐我都買回來了,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吃了,我要再睡一會。”金燕柳說。
“那我給你放鍋裡,你起來再吃。”
金燕柳睜了一下眼,問說:“你要出門?”
周北楊“嗯”了一聲,說:“我得去公司一趟。”
金燕柳又閉上了眼睛,歪著頭躺在枕頭上。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睡衣鬆垮,露出點鎖骨來,皮膚卻顯得更白嫩,困意寫在臉上,平日裡的囂張肆意全都不見了,像個小孩子。周北楊最受不了看他這樣,隻感覺心頭都要暖化了,彎腰給他蓋上了被子,又拿起床頭的遙控器,將空調溫度往上調了兩度。
金燕柳怕熱,空調都開的特彆低。
周北楊剛出道,正是忙的時候,如今突然要拍電視劇,檔期全亂了。
他如今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作為七人團人氣最高的一個,團隊活動是少不了他的,星空傳媒緊急協調了一下他的檔期,打算在他進劇組之前,將能跑的活動全都提前跑一遍。
他那邊到處飛,金燕柳這邊也沒閒著,如今自己當老板了才知道拍戲原來這麼麻煩,光前期準備工作就一大堆,他本來想親力親為,後來發現他還真乾不了,索性就撒開手,讓劉其昌他們弄去了。
他還是隻負責演戲好了。
馬上就要開機,金燕柳覺得自己應該和言徽華聯絡聯絡感情。
“等會一起吃個飯吧。”他對言徽華說。
言徽華在試裝,聞言還愣了一下,點了一下頭。
陸曜在旁邊也聽見了,沒說話。
關於金燕柳會如何對自己,陸曜設想過很多可能,故意冷落他,欺辱他,或者和娛樂圈大部分會偽裝的藝人一樣,明明是死對頭卻還和他稱兄道弟。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金燕柳竟然隻是把他當做最普通不過的一個演員。
既沒有故意針對他,也沒有故意和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