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徽華一個人站在江邊,冷風吹的他有些發抖。
他又一次被金燕柳捉弄了,這個迷人的,卻也極其可恨的男人。
他想了很長時間,最後給金燕柳發了一條特彆長的短信,冷風凍得手指都開始發痛,他上了車,離開了和金燕柳約好的地方。
他和金燕柳從來沒有說過這麼重的話,語氣也有一些激烈,希望金燕柳再也不要打擾他,也希望金燕柳不要再玩弄彆人的真心。
手機在黑暗中震動了一下,了無睡意的金燕柳輕輕翻過身,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看完言徽華的短信以後,金燕柳特彆傷感。
這個黑夜過去,他便隻剩下兩天時間了。
熟睡的周北楊,循著本能又靠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柳葉落並沒有收到金燕柳的短信,他還不知道約定的地點已經改了,直接去了凱華酒店等著。
結果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也沒看到個人影。
前麵都和金燕柳說的一樣,後麵突然撲了個空,他心裡就特彆不安。
越想越覺得這從頭到尾都充滿了不合理,像是一個圈套。
他看著他偷拍到的畫麵,金燕柳站在趙斯禮跟前,一件一件衣服脫下來。
其實隻有趙斯禮的視頻也夠了,這算是近幾年最勁爆的料了,一旦發到網上,趁著《入魔》極高熱度,肯定會在娛樂圈掀起軒然大波。
隻是這料是金燕柳親自提供給他的,他搞不懂金燕柳為什麼會這麼乾,所以很不安。
他思考了大半夜,最終在淩晨十二點,將這條視頻發到網上去了。
發完以後他立馬關了手機,連看都不敢看。
他知道網上肯定會炸。
發完了以後,柳葉落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全是金燕柳。
他發現金燕柳幾乎充斥了他這幾年的全部生活,他從沒有像關注金燕柳一樣,關注過任何人,金燕柳的一顰一笑,他的工作,生活,他可能比柳葉粉們還要了解。
金燕柳這是怎麼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趕緊開機,將他發的那條視頻飛速地刪掉了。
可還是晚了,視頻早已經被傳播出去了,他收到了無數的評論和私信,他都不敢看。
柳葉落出了一身冷汗,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他趕緊又將手機關了,躺到床上,兩隻眼睛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看。
金燕柳完了。他以後可能再也不能,也用不著黑他了。
柳葉落開心不起來,反倒失落的很,心裡很堵。
鋪天蓋地的評論也湧到了金燕柳那裡,金燕柳隨便點開一個看了一下,就知道柳葉落把視頻發出去了。
原來這就是作死的感覺。
他感覺很恐慌,好像是走到了懸崖峭壁前,就要落下去了。
他將手機關了,然後爬起來,將周北楊的手機也關了。周北楊被他驚醒,眯著眼睛看他。
金燕柳在黑暗中撲到他懷裡,周北楊抱住他。
這是他死亡前最後的溫暖了。
他緊緊抱著周北楊,頭埋在他的懷裡,什麼都不去想了。
周北楊的體溫和氣息給了他一個安全的屏障,好像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他閉著眼睛,竟然也睡著了。
他是被周北楊給叫醒的。
“起來!”周北楊說。
金燕柳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忽然就被周北楊扯住胳膊,給強行拉了起來。
周北楊的力道太大了,捏疼了他,他睜開眼睛,瞬間清醒過來。
周北楊將手機往他跟前一撂:“這是什麼?!”
手機還在播放柳葉落偷拍到的那段視頻,他裸著上半身,爬到趙斯禮身上去了。
他揉了一下眼睛,說:“你不是都看到了。”
剛睡醒的聲音,還有點沙啞。他坐在床上,抬起頭來,發現周北楊整個人都充斥著巨大的憤怒和傷心,那雙眼睛裡都是不可置信。周北楊嘴唇都在抖。
金燕柳說:“我都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事情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他反倒很平靜,心情是不可捉摸的鈍痛,他抿了一下嘴唇,說:“我對不起你。”
這句話成功摧毀了周北楊心裡最後那點希冀,他本來期望金燕柳能解釋這其中的誤會,說他和趙斯禮什麼都沒做。
手指微微蜷縮,最後緊握成拳,腦子裡一片空白,極度傷心和憤怒的時候,反倒是愛占了上風,周北楊說:“我不相信。”
金燕柳似笑非笑,眼睛裡含了點淚光,從床上下來,去了衣帽間,將他的行李箱拉出來,開始收拾東西。
好像也不用這麼麻煩,再過兩天他就要被穿了,這些東西他都用不上了。
他就換了個最喜歡的包,裝了兩件周北楊的衣服,自己又穿了一身,背著包出來,對周北楊說:“我搬出去住兩天,這兩天你收拾收拾你的東西,搬出……”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北楊一把按在了門上,他的後背“咣”地一聲撞在門板上,門板上有紋路,撞的生疼。周北楊眼睛通紅,說:“ 你哪兒都不準去!金燕柳,你發什麼瘋。”
金燕柳覺得自己胸中突然情感泛濫,有些憋不住了,很想哭,他緊抿著嘴唇,很凶狠地瞪著周北楊,周北楊似乎要哭了,說:“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乾。”
“因為不愛你。”金燕柳說:“你要打我麼?不然就鬆開手。”
周北楊的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握緊,金燕柳仰起頭來,看著周北楊。
要多無情有多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