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趁爸爸和醫生說話的時候, 偷偷跑到媽媽房間找電話手表。
踮起腳尖費力打開房門以後,啾啾看到在床上快速呼吸、身子有些抖的紀茗。
她慌張哭著跑上前,一邊喊媽媽一邊把身上的靈氣通通傳給媽媽。
淚珠滴答滴答往下落, 潤濕了紀茗的眼眸。
紀茗虛弱地睜開眼, 半闔著眼眸看了看啾啾。
啾啾的哭聲更大了。
她哭著大聲說:“媽媽醒了, 爸爸,你快來看媽媽。”
啾啾的聲音傳到了路過紀茗病房門前的醫生護士耳中。
幾秒鐘之後,江翰清連忙跑了過來, 眼裡紅紅的。
再看到紀茗想抬起手把啾啾眼淚擦掉的時候, 一滴眼淚掉在了他的手上。
醫生們正在緊急跟紀茗做檢查,啾啾哭著退後幾步, 乖乖站在遠處不打擾醫生叔叔給媽媽做檢查。
肩膀一顫一顫的,還在落淚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紀茗。
床上的紀茗看著她, 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嘴巴裡勉強吐出兩個字:“彆哭。”
啾啾呆了兩秒後胡亂抹去眼淚, 眨了眨眼,破涕為笑。
啾啾伸長脖子,小奶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但很亮:“媽媽~”
紀茗這才把目光緩緩挪到江翰清身上。
她溫柔笑著。
江翰清偏頭, 不動聲色地擦掉眼角的淚。
再拿出紙給哭到鼻涕泡都出來的啾啾擦乾淨。
啾啾憨憨笑著。
“以後讓媽媽幫啾啾擦。”
“不要不要,還是讓媽媽休息吧,累累的活交給爸爸~”啾啾小手摸了摸爸爸的眼角, 軟糯開口。
病房裡的醫生有的眼角微紅。
李醫生聲音有點啞:“病人狀態不錯,可以跟她先說會話,”
醫生離開病房後, 江翰清才牽著啾啾的手朝病床挪了挪。
剛走兩步, 聞到空氣裡那淡淡的百合花香時, 他愣在原地。
因為紀茗對百合花過敏的原因, 他對這種話也有些敏感。
啾啾早就歡喜地上前小心翼翼挨著媽媽說話了。
江翰清目光鎖定在床頭邊的那盆蘭花上。
他把蘭花抱起來聞了聞,確定確實是百合花香之後,臉色陰沉。
蘭花裡出現百合花花粉,除了想讓紀茗花粉過敏一睡不起,他想不出第二個原因。
腦中思緒萬千。
啾啾被抱走、他出車禍幸運的沒有死,但妻子擋在他身前成了植物人,不久紀臨也出了事,罵到被迫退圈。
看起來,那個人的對手不是他,是整個江家。
但如果對手是江家,這幾年他活著,可那個人也沒再做出什麼事來,江家一派安然。
如果目標不是他和江家,那剩下的..紀茗、紀臨,啾啾...
這些都跟紀茗有關。
江翰清眉頭深鎖,眼中陰鬱一閃而過。
他腦海裡浮現出紀家的養子紀暉那老實的笑容來。
紀茗百合花花粉過敏的事,隻有他跟紀家的人知道。
但紀暉為什麼傻到用這麼淺顯又容易查到他身上的方式。
怕他查不到?
還是說,故意有人用這個方式,讓他查到紀暉?
江翰清看了眼正在說話的紀茗和啾啾,默不作聲地把花瓶拿去洗漱台好好衝洗了一遍花瓣之後,放到床頭櫃上。
然後把花瓶放在啾啾很容易碰到的地方,讓閨女“不小心”摔破了花瓶。
找人過來打掃了一番後,江翰清才坐在床邊聽啾啾跟紀茗說話。
紀茗才蘇醒,如果告訴她當年抱走啾啾的人很有可能是紀暉,她一直以來當作哥哥的人指使的,他擔心原本就有些抑鬱的紀茗陷入自我責備中出不來。
“媽媽,你睡覺覺的時候有聽到啾啾說話嗎?”啾啾笑著問,眼角還有沒擦乾的淚珠。
紀茗的聲音很輕:“聽到了。”
“那你有聽到二哥的聲音嗎?”
“江濉?”紀茗聲音溫柔。
“嗯!”啾啾用力點頭,“上次,我讓哥哥跟媽媽說話。”
江濉在紀茗的印象裡,還是那個孤獨、冷清不愛說話的孩子。
紀茗垂眸,低聲問:“說的什麼?”
啾啾抱著媽媽的手大聲說:“說媽媽,我想你啦!”
紀茗久久沒說話,良久後眼睛濕潤一片。
她從沒想過,小兒子還會跟她說這種親密話。
江翰清把紀茗和啾啾的手放在手心裡,笑著說:
“江濉現在很活潑,上次還跟紀茗在家裡玩打水仗,還跟我開玩笑讓我穿著破衣服去上班。”
幾個人在病房裡說了會話後,他才輕聲問:“現在跟你爸媽打電話嗎?”
紀茗想起年邁的父母,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