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之得知溫夕柔推了明日的賞花宴倒是沒說什麼,隻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於是,第二日清早,吃過早飯,溫夕柔便出了溫宅。
淩畫辰時準時起床後,用過早膳,又繡了一個多時辰的嫁衣,臨到午時,才慢悠悠地出了淩家,前往煙雲坊。
她的馬車穿街而過,正好遇到程初拉著宴輕去給幾個紈絝兄弟過生辰,在醉仙樓包了場子,請了說書的先生,唱曲的樂妓,很是熱鬨。
這是紈絝們的常態,幾乎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個人過生辰,所以,大家就選了一日一起過,聚在一起,包場子,熱鬨一日。
程初先看到了淩畫的馬車,立即一把拉過宴輕,“宴兄,你看,是嫂子的馬車。”
宴輕抬頭,也瞧見了淩畫的馬車,想著車夫看起來慢悠悠的駕著車,大約今日她出門是沒什麼急事兒。
“走,跟嫂子打個招呼去。”程初拽著宴輕迎上去。
宴輕沒意見,任他拽著。
二人來到近前,車夫自然認識宴輕,連忙停住了馬車,喊了一聲,“小侯爺。”,話落,對車內說,“小姐,是小侯爺。”
淩畫挑開車簾,探出頭,瞧見宴輕長身玉立地立在她的馬車前,烈日陽光打在他身上,他容顏毓秀,清豔極了,身邊站著程初一臉笑地喊“嫂子”,她心情一下子愉悅了,“宴輕,你做什麼去?”
宴輕背著手站著,對她問,“怎麼沒戴麵紗?”
淩畫笑著回答,“在馬車裡,天氣太熱,便沒戴,下馬車前,就戴了。”
宴輕點頭,不回答他,反問,“你要做什麼去?”
“去煙雲坊盤賬。”淩畫自然不會說她是要去見溫夕柔的。
宴輕道,“我去醉仙樓。”
淩畫歪了一下頭,笑看著他,“你不是不愛吃醉仙樓的飯菜嗎?”
宴輕眸光閃了一下,“誰說我不愛吃的?”
自從她成了他未婚妻後,他就愛去醉仙樓了,反正銀子也沒進彆人的口袋,進了自己未婚妻的口袋,為何不去?
淩畫問,“要我下車跟你一起走去嗎?”
宴輕轉身就走,“不用,各走各的。”
淩畫點頭,對程初問,“今兒誰請客?”
“幾個兄弟一起過生辰,在醉仙樓包的場子。”程初嘿嘿一笑,“嫂子上次說了,兄弟們去醉仙樓,報宴兄的名字,給個本錢,你這樣一說,兄弟們就更愛去醉仙樓了。”
淩畫微笑點頭,“他已走了,你快跟去吧!”
“嫂子再會。”程初拱了拱手,扔下一句話,轉身追上宴輕。
程初追上宴輕後,不知對宴輕說了一句什麼,宴輕抬腳踹了他一腳,程初大概被踹習慣了,很是靈敏利落地躲開,沒被他踹到,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遠。
淩畫笑著放下簾子,對車內的琉璃說,“多少看的一個人啊。”
琉璃:“……”
是啊,宴小侯爺是真的多好看的一個人啊,被小姐給摘了這朵峭壁之花了。瞧把小姐給能耐的,見到她就心裡開心到心外。
馬車來到煙雲坊,淩畫戴好麵紗,下了馬車,走了進去。
溫夕柔已在斜對麵的胭脂鋪子候了多時,如今見淩家的馬車停在煙雲坊,一個女子紫紗遮麵從車上下來緩步進了煙雲坊,便一眼就認出那是淩畫。
她對憐兒道,“走吧,我餓了,咱們去煙雲坊用飯。”
玲兒點頭,小聲說,“剛剛那就是淩小姐嗎?”
溫夕柔點頭,“不會錯的,她出門必紫紗遮麵,沒有人會認不出她,也沒有人會認不出淩家的馬車,你沒看剛剛她的馬車走過街道時,兩旁的車馬都避讓嗎?”
玲兒自然是看到了,悄聲說,“淩小姐看起來年歲也不大,真厲害啊。”
“她年芳十六。”溫夕柔一邊走一邊輕聲說,“比我還小一年呢。”
可是,她十三歲敲登聞鼓告禦狀掌管江南漕運名揚天下,如今已三年。而她,一直困居溫家內宅,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走出幽州的溫家內宅,卻是因為來京做東宮的太子妃。
真是人與人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