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眨眨眼睛。
宴輕嘖了一聲,伸手蓋住她的眼睛,“彆理他的話,他這麼一說,我這麼一聽。爺這輩子啊……”
他頓了一下,“都不會上戰場的。”
淩畫瞳仁微縮,隻聽宴輕又補充了一句,“除非我夫人上戰場,我陪著去給你做個護衛。”
淩畫眉目舒展開,輕柔地應聲,“好。”
皇帝下了棲雲山,回到京城時,天色已不早,不過皇帝沒回宮,而是吩咐玉輦去了二皇子府。
蕭枕一直在府中等著棲雲山的消息,當聽說皇帝已離開棲雲山,棲雲山一切安好如常時,他心裡鬆了一口氣。剛要命人傳午膳,便聽到外麵有人高喊,“皇上駕到!”
蕭枕一怔。
崔言書也愣了一下,想著陛下這一日是想將東宮棲雲山二皇子府的人都見全嗎?他既在二皇子府,二皇子府的人都要出去接駕,他也是要出去麵聖的。
二人對看一眼,蕭枕抿唇,“出去迎駕。”
二人出了書房,前往門口,走到半途,便見皇帝已由人簇擁著進來了。
蕭枕行禮,麵容沉穩,“父皇。”
崔言書跪地行禮,“草民崔言書,參見陛下。”
皇帝對蕭枕揮手,免了他的禮,低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崔言書,仔細打量了一眼,“清河崔氏崔言書?一直在江南漕運幫著淩畫?”
“回陛下,正是。”
皇帝擺手,“免禮吧!朕對你早有耳聞,淩畫屢次上表對你大加讚揚,說你才思敏捷,能力卓然,若非是她扣押你在漕運耽誤了你科舉,興許今年的金科狀元花落誰家還不好說。”
崔言書站起身,立在一旁,不卑不亢,“掌舵使過譽了。”
皇帝抬步往裡走,“淩畫鮮少誇人,又有識人的本事,她既然多次誇你,那就是你當得起。”
皇帝走了兩步,忽然問:“你在江南漕運的功勞,朕大體也都清楚,如今來京,客居二皇子府,實屬委屈了你,若朕對你破格提拔,你可願入朝為官?”
崔言書一怔,一時拿不準陛下是何心思,但他壓根就不需要多考慮,他來京,不是為了入朝的,若是入朝,淩畫給他謀個一官半職不難,就像她已安排好將來林飛遠與孫明喻的路一般,他來京,是為了入二皇子府,做客卿,幫二殿下的。
於是,他不需多猶豫,便道:“多謝陛下賞識,草民被漕運事務纏身三年,想暫時逍遙些時日。”
皇帝“哦?”了一聲,停住腳步,回身看著崔言書,“朕說的破格提拔,就如當年提拔淩畫一樣,你也不要?”
崔言書垂首,“臣何德何能與掌舵使比?多謝陛下厚愛。”
皇帝麵容深邃,“淩畫識人,獨具一格,朕對她的眼光很是放心。”
崔言書垂首不知如何答這話。
皇帝轉頭看蕭枕,“朕想討你個人,你怎麼說?”
蕭枕袖中的手攥了攥,雖然拿不準皇帝是什麼心思,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親找兒子要個人,更何況他的父親還是天下君主,他能不給嗎?不給的話,對他有什麼好處?對崔言書有什麼好處?
他心念不過準瞬間,便當機立斷,拱手,“父皇破格提拔,看重言書,是他的本事,亦是的福氣。兒臣豈有舍不得之禮?”
皇帝聞言又問崔言書,“二殿下這麼說,你怎麼看?”
崔言書也拱手,“若陛下如當年啟用掌舵使整頓江南漕運一般,草民身上實有陛下看重不可的理由,草民自不敢再三推諉。”
皇帝點點頭,看不出滿意,也看不出不滿意,對蕭枕道:“朕還沒用午膳,今日就在你府中吃了。”
從蕭枕十歲出宮立府,如今已有十年,皇帝駕臨東宮陪太子用膳無數回,但這還是第一回主動來二皇子府用午膳。
蕭枕垂眸,一如往常,聲音沉穩無波瀾,“兒臣這便讓人傳午膳,父皇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