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正月,在淩畫的養傷中緩緩而過。
二月初一這一日,就在淩畫等的不耐煩時,終於收到了望書的秘密來信,信不是由飛鷹送來的,大約是怕信被人截了,是由暗線周轉之下,送進了京城,送到了淩畫手指的。
望書的信寫的詳細。
一是雲深山的兵馬在過年期間,玉家將之從雲深山拉了出來,竟要調動到彆處。幸好葉瑞回嶺山後,沒耽擱時間,很快就帶了兵馬進了漕郡,將將截住了要玉家調動的兵馬。因玉家突然有此舉動,以至於,為收服兵馬增加了十分的難度,早先製定的計劃完全用不上。葉瑞當機立斷,改了計劃,在江望帶著十萬兵馬、林飛遠、孫明喻封鎖江南消息,以及和風細雨望書等人帶著暗衛的配合下,與玉家的兵馬打了起來,七萬兵馬不得不說,是玉家培養的精兵,十分能打,漕郡的十萬兵馬,壓根壓製不住,幸好葉瑞帶的嶺山十萬兵馬一直都在練兵強兵,不是吃素的,最後,在雲深山西南百裡的枯葉穀,將七萬兵馬打敗,剿滅三萬,受降收服四萬,才徹底除去了雲深山的七萬兵馬。
但七萬兵馬雖然除去了,卻也走漏了風聲,玉老爺子得到消息後,帶著玉家人拚死反抗,不惜讓自己沒命,也要殺了琉璃爹娘,幸好琉璃爹娘武功不弱,又有和風細雨帶著暗衛在,才在二人受了重傷下,救下了琉璃爹娘,但也因此,讓玉家老爺子的嫡孫玉淩風跑了,和風細雨帶著人去追,沒追到人,但可以確定,玉淩風去往的方向是碧雲山。
玉家的其他旁支有些人在玉老爺子死後,棄劍降了,不再抵抗,琉璃的父母雖受了重傷,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如今在江南漕郡總督府的府衙養傷。
葉瑞覺得寧葉一定不是吃虧的主,怕是要恨上他了,他怕夜長夢多,沒敢帶著兵再逗留在江南地界,命人打掃戰場後,便連夜帶著十萬兵馬並收服的四萬兵馬回了嶺山。
不是他怕寧葉,而是怕皇帝得到消息,覺得他嶺山要反,竟然敢私自動用兵馬到了江南。畢竟,朝廷一直防備著嶺山。
葉瑞離開後,林飛遠、孫明喻、和風細雨望書等人進行一係列的掃尾工作,玉家無故在江湖上消失,這是不可能的,也不能隱瞞太久的,隻能由江望帶著漕郡的兵馬又做了一場剿匪的戲碼,先封鎖消息,然後,安排妥當後,再放出剿匪的信息,進而讓江南再露出消息,然後,江望再上折子,林飛遠孫明喻再過明路來信,報與淩畫。
這封信寫於七日前,淩畫掐算時間,覺得再過兩日,朝廷應該就能收到江望的折子了,她也能收到林飛遠和孫明喻的信了。
淩畫就知道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事情應該進行的不順利,玉家沒了,玉老爺子死了,其餘人不抵抗,琉璃爹娘保住,這些差不多都在淩畫的算計內,但唯獨跑出了玉淩風,去了碧雲山,讓碧雲山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這件事情她有些出乎意料。本來,她自然是要瞞著碧雲山的。
想必玉家之所以動兵馬,應該是碧雲山對玉家調兵了。
被葉瑞先一步將七萬兵馬都收拾了,寧葉當然要恨上葉瑞了,但更多的,在她的江南地界,肯定知道此事她是主謀,怕是要恨死她了。
若是恨死一個人,首先是要殺了她,其次,是殺她在乎的人。她在乎的人以前是蕭枕,如今多了個宴輕,他們兩個人,誰都不能出事兒。
宴輕武功高,尚不需太擔心,蕭枕那裡,怕還要再多派人手保護。還有她自己,以後也要一萬個小心。
淩畫神色有些凝重,臉色不太好。
宴輕在一旁瞧著,彈她額頭,“愁眉苦臉做什麼?玉家養了多久的精兵,本來應該有大用,被你不費多少兵卒便借由嶺山給收拾了,嶺山雖然隻得了四萬兵馬,但對於碧雲山來說,是全都毀了。彆人恨你,不是應該的嗎?”
淩畫一聽頓時笑了,扔了信,抱住他手臂,“哥哥,你說的對極了。”
她若是不高興,誰高興?寧葉嗎?他怕才是真正高興不起來的那個人。
若是他年前早就收買了溫行之,那麼,溫行之攛掇蕭澤殺她,後來他又派人殺蕭枕,隔空過招幾個來回,這個正月,她差點兒死了,但他的損失也不小,她隻要還好好活著,虧的就是他,的確是應該要高興些。
宴輕看著淩畫的笑臉,低頭,在她眉心吻了一下。
淩畫眨眨眼睛,仰著臉看了宴輕一會兒,也不出聲,對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宴輕氣笑,伸手按住她的腦袋,將她按進自己的懷裡,低聲警告,“老實些,彆惹火。”
淩畫默默歎了口氣,哎,她如今的身子不給力,還真不敢惹火。
淩畫在宴輕的懷裡默默地埋了一回兒,忽然想起來,“哥哥,明兒二月初二,是太子的生辰。”
宴輕挑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