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太子蕭枕生辰。皇帝休朝,文武百官在這一日前往太子府為太子送上生辰禮。
蕭枕本來想一切從簡,但因皇帝一早就出宮去了太子府,陪著蕭枕用早飯,早飯後,有朝臣陸陸續續登門,皇帝做主,替蕭枕收了生辰禮,蕭枕看了皇帝好幾眼,沉默著沒拒絕皇帝給的這份隆恩和好意。
三品以上的官員,有親自上門送禮的,皇帝留了人在太子府用午膳。
於是,這一日,太子府迫於無奈熱鬨起來,府中的廚子忙翻了天,臨時去街上采買了大批的吃食,熱火朝天地擺了幾桌,招待親自登門的朝中重臣。
這重臣之一,就包括孫相。
孫相不能不來啊,他的女兒如今做太子的護衛,不管將來嫁不嫁太子,都與太子有了牽扯,哪怕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隻要一想到若是將來蕭枕說娶,他能不嫁女嗎?更何況自己那個女兒,也不是個能聽他的,若是蕭枕娶,女兒要嫁,他能攔得住嗎?
所以,孫相真是提著心跟蕭枕靠近。
皇帝對於孫相登太子府的門親自攜禮而來很是有些訝異,“哈哈,孫愛卿也來了。”
孫相圓滑,對皇帝拱手,“老臣聽聞陛下一早就來了,也過來湊湊熱鬨,沾沾太子殿下的喜氣。”
皇帝很高興,“來來來,坐坐坐,朕今日高興,稍後咱們君臣多喝幾杯。”
孫相心裡苦笑,麵上卻笑嗬嗬答應。
孫巧顏為了不給她爹上眼藥,見她爹來了,立馬躲了,拉了來太子府送賀禮的琉璃去了她的客院說話。
琉璃與孫巧顏並排躺在孫巧顏睡的床上,聽著前院熱熱鬨鬨的人聲,琉璃感慨,“將近二十年,太子殿下第一回生辰這麼熱鬨。”
孫巧顏對蕭枕的過去了解的不多,隻知道皇帝以前對他十分苛刻,每年忽略他的生辰,似乎從來沒給他過過,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給他過生辰,她是知道蕭枕拒絕喧鬨的,但是沒想到,皇上明麵上答應了,也沒在宮裡操持,卻一早就說了今日休朝,然後又騷操作的一早來了太子府,皇帝來了,朝臣來了,蕭枕又不能將人攆出去,可不就隻能讓太子府熱鬨起來了嗎?
孫巧顏小聲說:“陛下不知道咋想的,明明都答應了,卻做的不是那麼回事兒。”
琉璃覺得很好理解,也小聲說:“陛下是聽了太子殿下說不習慣,雖然答應了,但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他習慣起來。畢竟,在陛下看來,儲君與君一樣,都是要朝臣們捧著的,怎麼能夠讓儲君的生辰悄默聲的過呢?那是不可能的,事關彰顯皇權天威。”
孫巧顏受教了,“原來如此。”
看來陛下與太子,君臣父子,你來我往,就沒有簡單的事兒。
她猜測,“估計要鬨上一日了。”
琉璃道:“那是肯定的。”
孫巧顏問:“你說掌舵使和小侯爺晚上會來?”
琉璃點頭,“我們小姐每年都不會錯過太子的生辰,哪怕這三年出京在外,每年太子的生辰,不是陪他在京過了再走,就是走了再提前快馬加鞭趕回來。否則,他怕太子孤零零一個人,性子被養的孤僻陰沉了,每年都要回來給他送溫暖。”
孫巧顏佩服,“掌舵使真是太不容易了。”
琉璃深以為然,“我們小姐這些年真是太辛苦了,如今也不敢放鬆。”
她語重心長地拍拍孫巧顏的手,“所以,四小姐,你可要給力點兒,小姐、小侯爺、我、還有崔公子,我們都看好你。尤其是我們小姐,你嫁給了太子殿下,就能把她身上的擔子接過去一半了。她每年保證給你釀一桶海棠醉,讓你喝個夠。”
孫巧顏騰地坐起身,看著琉璃,“釀一桶?”
“對,一桶,五十壇。”琉璃看著她,“你要知道,陛下每年才得我家小姐進貢多少壇海棠醉呢。”
孫巧顏自然知道,她可恥地又心動了,“那天她沒說這個,真的嗎?”
“真的,小姐跟我說的,我保證。”琉璃舉手,“所以,你要不要怒點兒力?”
孫巧顏深吸一口氣,“要!”
為了五十壇海棠醉,她也要努力讓太子對她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