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琛顯得有點尷尬。
因為在神秘空間裡的時候，不論現代還是北宋的時間都會停止，所以他剛才回到了神秘空間再出來，給人一種好像憑空把東西變出來的感覺。
從神秘空間出來，是會回到原地，隻是不確保自己的方向，這點上回住院的時候已經證明，差點讓護士認為自己要偷病床呢。
至於昨晚因為肉身返回了現代社會，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北宋時間會同步前進，自然會給張公公和張青造成憑空消失的假象，實際上王琛隻是在現代社會而已。
不論怎樣，今天他小露一手，更加坐實了本地城隍的身份，讓大家充滿了敬畏之心。
……
廠房門口。
望著大家吃驚和敬畏的眼神，王琛暗暗偷笑了一番，然後指著白色蛇皮袋道：“張公公，仙藥都在裡麵了。”
“啊？哦。”張公公這才從震驚中驚醒，忙微微彎著腰笑道：“我看看。”
不止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想看看仙藥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其中包括蕭劍化，倒是蕭峰不在，去訓練鄉兵們搏擊術了。
張公公上前，把蛇皮袋打開，裡麵有很多玻璃瓶裝著的透明液體，大概二三十瓶，在玻璃瓶旁邊還放著一堆藥膏和藥，他隨手拿起一條藥膏，仔細辨認上麵的簡體字，“硫黃軟膏？”
其實就軟字寫法不一樣，古代有很多俗體字，有些字估計隻有使用者能夠知道準確，其他的都得靠猜，不過“軟”和“軟”差彆不大，大致能猜出寫的什麼。
“沒錯。”王琛伸手接過硫磺軟膏，介紹了起來，“此藥膏從頸以下遍搽全身，每晚一次，連用七到十天，劑量約莫此藥膏十中取一，擦藥期間不洗澡，不更衣。治療結束後觀察十四天，判定療效，如有複發就更換彆的藥物。”
張公公驚奇道：“難道仙藥不能一劑而愈？”
“仙藥也分三六九等，我隻是一個城隍，在仙界身份低微，為陛下向老君求藥都塞了不少好處，好不容易才獲得下等仙藥，哪可能一劑而愈。”王琛展示演技，感歎道：“要是那些上仙，就算是九轉還魂丹都能求到，隻要人沒死透，一丹服下，便能複活，再活一紀。”
他越是表現的自己在仙界身份低微，眾人就越是尊重，因為給人的真實性更強啊。
“您在仙界身份低微，那也是咱們凡人仰望的存在啊。”
“不錯，尤其您還是城隍，執掌一州人的生死。”
“能求到這樣的仙藥已經不錯了。”
眾官員紛紛說道。
這時，戴著口罩蕭劍化笑著道：“公公您有所不知，去年的時候，在下生了熱病，二哥四處求醫，傾儘家財，莫說通州本地名醫，即便附近州妙手回春的郎中都束手無策，最後眾郎中見我無藥可醫，都拒絕替在下看病，直言讓我二哥準備後事，幸好知州賜了一副仙藥，我服用了幾日之後，熱病漸退，前陣子我又被診斷為肺癆……”
話沒說完，在場眾人刷地一下子蹦出去老遠，肺癆在如今是絕症，患上了基本上隻能等死，偏偏傳染性還挺強，大家誰都不想死，聽到蕭劍化這麼說，一個個都露出驚恐的神色。
至於大哥、二哥之類的稱呼，除了父母對兒子外，如今北宋兄弟間也可以這麼稱呼。
看見眾人的樣子，蕭劍化一臉無語，指了指嘴裡戴著的口罩，道：“知州賜給我的口罩乃是仙界之物，隻要我戴著就不會傳染給你們，怕甚？”
丁簽判乾笑道：“沒，沒怕。”剛才就他第一個跳的最快。
反倒是張公公好奇道：“你被診斷為肺癆，後來呢？”
蕭劍化繼續說下去，“又是知州給我尋來仙藥，讓我服用半載，言之能痊愈，如今我已經服用一月有餘，不咳嗽了，胸口也不難受，我看啊，不用半年，也許再服用兩三個月就能痊愈。”
王琛卻道：“至少得服用半年。”
“是。”蕭劍化恭敬道。
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
從群醫束手讓準備後事到醫活，再得了肺癆吃王琛的仙藥身體狀況日漸變好，眾人看向王琛的眼神火熱不已，神仙手段果然不同凡響啊。
誰都不會嫌自己命長。
要是生個絕症找到王琛，說不定就能像蕭劍化那樣被治好，從而多活好多年呢，畢竟肺癆這樣的病王琛都能治！
張公公一臉動容道：“仙藥如此神奇？還是最下等的仙藥？”
“確實如此，公公要是不信，可找來郎中替在下診斷，看看是不是肺癆。”蕭劍化信誓旦旦道。
張公公當然不會真的找郎中過來，已經見識到王琛種種神奇之處，他對此深信不疑，忙對著王琛道：“城隍老爺，其他的藥怎麼樣？”
王琛又拿起一條膏藥，“此乃疥靈霜，用法為洗澡後涼乾半小時，擦藥一次，十二個時辰後洗澡即可。該藥為無味、無臭、無刺激的殺疥蟲藥物，療效好，但經皮膚吸收後有潛在的危害。故婦女、嬰兒不宜使用，有皮膚破損者最好不用。”
張公公連連點頭，表示記下來了。
王琛又繼續介紹了其他幾種藥膏，什麼苯甲酸苄酯乳劑、硫代硫酸鈉溶液、優力膚軟膏等等，最後，他拿起一盒和軟膏不同的藥物，而是白色塑料瓶裝的藥，他指著道：“這是甲硝唑，每次口服一片，每日三次，連用七天為一療程。”
嗯，到這裡為止，他都是真心實意在幫趙匡胤治療疥瘡，確實沒有半點坑人的意思。
隻不過王琛是以德報怨的人嗎？
肯定不是啊！
隔夜仇哥們兒都睡不好，咋可能以德報怨？
不論是不是弄出電能，趙匡胤都要弄死自己，王琛肯定要報複。
之前說過，他要趙匡胤死的神不知鬼不覺，還要有時間立遺詔書，不會讓宋朝崩潰。
那麼肯定有後手。
什麼後手？
張公公問了出來，“那這些價值連城的琉璃瓶裝著的水何用？”
說起這個，王琛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介紹道：“此乃甲醛稀釋液。”
“甲醛稀釋液？口服外敷？”張公公追問。
王琛擺擺手，道：“都不是，甲醛液是用來滅殺疥蟲的。”
張公公道：“滅殺疥蟲？”
古代疥瘡又叫做蟲疥，祖國醫學對於本病早有記載。如《諸病源候論》記載：“疥者，有數種。有大疥，有馬疥，有水疥，有乾疥，有濕疥。多生手足，乃至遍體……濕疥者，小瘡皮薄，常有汁出，並皆有蟲，人往往以針頭挑得，狀如水內癘蟲”。
王琛嗯道：“是的，這裡有兩種甲醛液，一種是高濃度的，帶有刺激性氣味，陛下的衣物需要洗滌的時候，倒一點進去，能夠把依附在衣物內的疥蟲滅殺，但是不能洗褻衣，褻衣的話，最好讓陛下洗過之後扔掉不用再穿，防止再次複發。”
張公公拍手道：“好！好！城隍老爺考慮的周道。”
王琛笑了笑，一本正經胡扯道：“另外一種濃度非常低，沒有任何氣味，需打開憑空靜置在陛下的臥室當中，長久以往，屋子裡的疥蟲都會無處可逃，全部被滅殺，到時陛下想要疥病複發都難。”
甲醛是一種很好的滅菌防腐劑，也可用於膠體的製作，其本身也是一種效果很理想的除味劑，至於能不能滅殺疥蟲王琛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可以弄死趙匡胤。
甲醛啊，天天放在臥室裡揮發，洗的衣服裡麵用高濃度甲醛浸泡過，穿在身上得吸收多少進去啊？
現代社會甲醛超標都會對人體產生影響，主要表現在對人體皮膚粘膜刺激作用，會使用出現呼吸道水腫、頭痛、眼刺等不適，對人體皮膚造成敏感、色斑等，如果是女人懷孕了，嚴重的話會致使胎兒畸變，男性長期吸入可導致精子畸形、死亡等。
這還是輕的。
情況惡劣的是怎樣？
長期接觸低劑量甲醛可引起慢性呼吸道疾病，引起鼻咽癌、結腸癌、腦瘤；細胞核的基因突變，dna單鏈內交連和dna與蛋白質交連及抑製dna損傷的修複；妊娠綜合症、引起新生兒染色體異常、白血病，引起青少年記憶力和智力下降。
王琛相信，老趙一天到晚吸收甲醛的話，不說直接致死，最起碼癌症逃不了，癌症在現代社會都基本是絕症的存在，更彆說古代了。
是的，治療疥瘡的藥和藥膏，王琛一點手腳都沒動，因為這些擦在身上、吃進肚子裡的東西，老趙一定會讓人試用，確定沒問題才會親自嘗試，要是王琛在治療疥瘡的藥和藥膏上動手腳，那麼自己肯定和整個大宋朝都鬨翻了，隻剩下造反一條路，但偏偏他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造反。
所以他拿出了甲醛這樣神器。
還一而再再而三叮囑，甲醛是用來滅殺疥蟲的，不能洗內衣，因為甲醛接觸皮膚會引起一係列皮膚反應。
既然不用口服也不用外敷，老趙想懷疑都沒理由，讓人嘗試？一天兩天能嘗試出什麼？
甲醛中毒是慢性的，俗話說潤物細無聲，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驗毒？
液體甲醛本身又沒什麼毒性，隨便怎麼驗都驗不出來啊。
一想到老趙的臥室裡放著一瓶低濃度甲醛揮發，睡覺的時候一直吸收，白天穿著帶有甲醛的衣服，那畫麵……嘖嘖，說真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怪王琛陰險。
誰讓老趙不把自己當小甜甜，非要當成牛夫人，還要喊打喊殺呢？
謔，真以為哥們兒是軟柿子啊？
王琛都能預見趙匡胤是如何死的了。
張公公大喜，急忙道：“城隍老爺有心了，我回到宮裡一定會向陛下多多進言，他一定會封賞您的。”
“封賞不封賞無所謂。”王琛大義淩然道：“能為陛下做點事是我們臣下的榮幸。”停頓了下，為防止張公公克扣“仙物”傷及無辜，王琛又道：“待會我寫一份物品清單，這裡麵每一種藥的數量都會寫清楚，公公務必要交給陛下，讓其明白我這個做臣下的有多忠心。”
嗯，一件都不能少，尤其是甲醛，一定要讓趙匡胤吸個夠，這樣才不枉費自己一片“忠心”嘛。
近代社會有鐵骨錚錚郭沫若，北宋有忠君不二王大夫，絕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