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雕刻著萬字錦地的楠木窗子開著,能看到庭院中有幾個內監在將庭院兩側原有的盆栽撤下,換上剛剛從禦花房搬過來的。
紅羅知道這些盆栽過些日子禦花房就會遣人過來換一批新的。原因是一來季節更迭,自然不同的季節適合觀賞的盆栽不一樣,二來,宮人雖然會給盆栽澆水,但到底不會養護,還是要過一段時間就送回禦花房,由專人來養護的。
紅羅正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看的,就見李承策伸手指著外麵的一個內監吩咐徐懷:“去將那個人叫進來。”
徐懷忙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見他指的人是褚慶生。
心中好像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忙應了一聲,走到外麵招手叫褚慶生過來,同他說了殿下要見他的話。
褚慶生還挺震驚的。
他雖然一直在前殿當差,但其實都在殿外做些跑腿傳話的活兒,壓根沒資格進內殿,隻怕殿下至今都不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在。
但是現在殿下竟然要見他......
忙抬手扶了扶頭上的帽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彎著腰低著頭,跟在徐懷的身後進了殿。
一進去就撲通一聲跪下來,上半身伏了下去,抖顫著聲音說道:“奴才見過殿下。”
心中忐忑的很。
殿下忽然指名要見他,該不是因為他犯了啥事吧?
但他想來想去的,除了愛占點小便宜,他可從來沒有乾過其他出格的,能讓殿下親自指名要見他的事啊。
正不安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李承策的聲音響起:“孤看你腰上的那隻荷包不錯,呈上來給孤看看。”
褚慶生這個驚訝啊,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殿下叫他進來,難道隻是為了要看他的荷包?
忙將荷包從腰帶上解下來,雙手平舉過頂。
徐懷走過來接了荷包,亦是雙手平舉著送到了李承策麵前。
李承策先是就著他的手看了一眼,隨後伸手拿過來細看。
寶藍色的綢子,上麵彩繡著幾枝菊花。小小巧巧的,甚是精致。
那菊花繡的也好。有含苞待放的花蕾,有將將綻放的花朵,也有全都開放的,每一樣都繡的活靈活現。
沒有想到她的繡活竟這樣的好。但據上次程平查探來的消息,信王自買她入府之後,讓人教過她暗器武功,彈唱學舞,卻不曾聽說有讓人教過她女工針鑿。
她還會些什麼?
李承策隻管拿著這荷包沉吟,紅羅卻是心中震驚。
方才徐懷捧了她做的寢衣近前,李承策不過是就他的手看了一眼而已,壓根碰到沒有碰一下,但是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內監身上戴的荷包,李承策卻拿在了手中細看......
紅羅覺得自己的臉上很掛不住,就柔著聲音問道:“殿下,可是這荷包有不妥之處?”
若隻是尋常的一隻荷包,怎麼值得李承策親自拿在手中細看?
李承策沒有理會她,而是抬頭問褚慶生:“這荷包你從何處得來?”
徐懷聞言悄悄的看了李承策一眼。
先前他跟在李承策身後從惇本殿出來,走到夾道口的時候親眼看到孟瑤將這荷包遞給褚慶生。
就不信殿下當時沒有看到。
卻在這裡明知故問......
但殿下的心思,他們做內侍的人,那是肯定不敢問,也不敢猜的哇。
忙重又低下頭,泥塑木胎似的站著。
褚慶生哪裡敢撒謊啊?而且也確實不知道李承策為什麼會對這荷包這樣的感興趣。
忙說道:“回殿下,這荷包是一名宮婢剛剛送給奴才的。”
果然是那瑤姬送的!她這般做,是想要籠絡他身邊的人,然後好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刺殺他?
她對信王倒是忠誠。
李承策唇角浮起一抹薄涼的笑意。
然後他隨手將荷包放在案上,換了個坐姿。右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起來較剛剛更為的閒適。
“哦?她為何要送荷包給你?”
褚慶生老實作答:“是幾天前奴才的荷包不慎被奴才洗破了,就央瑤姬給奴才做一個。瑤姬卻不過奴才的請求,就給奴才做了這個。”
褚慶生不敢抬頭看李承策,但心中實在不安。
隻是一隻荷包罷了,殿下為何一直追問?
於是想了想,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請問殿下,這荷包,可是有不妥的地方?”
明明他看著挺好的啊。就是東宮針線局的那些繡娘,恐怕也做不出如這般繡活精致的荷包來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迫害妄想症的策哥:......沉默。
沒有想到不是瑤姬主動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