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說還休(2 / 2)

往年秋狩李承策從來不會過問這些小事,但現在他卻忽然問起......

徐懷心中明鏡一般,忙躬身說道:“回殿下的話,現今定下跟去伺候的都是殿下素日用著順手的人,瑤姬也去。花名冊老奴已經叫人擬好,請問殿下現在是否要過目?”

“不用,此等小事你看著辦即可。”李承策翻過一頁書,麵上神情淡淡的。

徐懷心中暗笑,麵上卻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孟瑤次日上午就知道了自己也要跟著李承策去懷欒圍場秋狩的事。

當時她手裡正端著一碗烏褐色的藥,一臉的生無可戀。

回到東宮的次日一早就有個禦醫院的人過來給她診脈。診完之後不知道怎麼得出她身子虛弱的這個結論,筆走龍蛇的開了一張藥方,交給跟著自己的內監,吩咐他回去按這個抓藥煎了藥,一日兩次送過來給孟瑤服用。

孟瑤肯定不想喝啊。她覺得她不過是受了一些外傷而已,身體好的很,一點都不虛弱,壓根就不用喝藥。

隻可惜拒絕無效。想要悄悄的將藥倒掉也彆指望了,因為送藥來的這個內監就站在她麵前,一定要親眼看到她將一碗藥都喝完了才會回去複命。

孟瑤是真不想喝。隻是聞著這味兒她就已經受不了了,更不說喝下去。

隻可惜哪怕她好話說儘,又或是拿了銀子想要‘賄賂’,這內監依然一點都不為所動。

到最後沒有辦法,隻得一咬牙一狠心,一手捏了自己鼻子,一手拿著藥碗,閉著眼就往口中灌。

好容易灌下去,趕忙在內監遞過來的一小碟蜜餞中拈了一顆放到口中。

接下來費儘心思的同這內監一通套話,總算問出來這事是徐總管吩咐下的。

孟瑤為了避免每日受這兩次罪,想了一想,拿了自己前幾日繡的一隻荷包出門找徐懷去了。

她知道徐懷白天也就李承策午休的間隙裡麵才有空閒,所以特地挑的這個時間段去找他。

時間掐的剛剛好,進院的時候徐懷正好從躬身從殿內走出。

孟瑤踮起腳對他招了招手,又往旁邊指了指。徐懷明白,便往她這裡走來。

等他走近,孟瑤先滿麵笑意的將手裡拿著的東西遞給他。

一麵口中還在笑著說道:“我一直想要孝敬您些什麼東西,好表達我對您的尊敬。但也知道您在殿下身邊這些年,無論是眼光還是見識都比旁人要高,若隻用銀錢買了東西來孝敬您,不說您覺得俗,就是我自己也覺得不是我親手做的,顯不出我尊敬您的心意來。可巧前些日子看到您的煙袋有點兒泛舊了,我就琢磨著給您做一隻新的。剛剛才做好,趕不及就給您送過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您的眼。”

一番話說的既誠懇又討巧,一張妍麗如芙蓉的臉上還始終掛著盈盈的笑意。

徐懷低頭一看,就看到她一雙瑩白如玉的手中果然托著一隻煙袋。

是墨綠色的,上麵彩繡著蝙蝠蘭花金團壽字紋,看得出來很費了一番心思。

徐懷心中一暖。

他身為東宮主管,平日奉承巴結他的人很多,背著李承策他也收過很多東西,不過也確實如孟瑤所說,收的大都是銀錢買來的貴重東西,又或者乾脆就是銀錢,卻從來沒有人親手做過東西送給他。

他無兒無女,也不知道有兒女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想必他要是能有個女兒,看到他煙杆上的煙袋舊了,也會親手給他再做隻煙袋的吧。

東西不值什麼,難得是親手二字和這份細心。竟然注意到他煙杆上掛著的煙袋舊了。

但麵上還是要先推辭一番的:“這煙袋繡的極好。隻是無功不受祿,瑤姑娘你親自做的煙袋,這不是要折煞老奴了麼?老奴不敢收啊。”

孟瑤也笑。一邊笑還一邊一臉真誠的說著客套話。

“徐總管您說的這都叫什麼話!我自打到這前殿當差,多次承蒙您的提點和照顧,我心裡都明白。像這次我受傷了,您竟然還特地叫禦醫來給我看治,您的這些恩情我可都記在心裡。不過是跟您做一隻煙袋罷了,怎麼您就不敢收了?您說的這話才叫折煞我了呢。”

徐懷心想,提點便罷了,不過這些日子的照顧,包括這一次叫禦醫給你看治這件事都是殿下吩咐的,你要是真想感謝啊,那你得感謝殿下去。

但是顯然李承策做這些事並沒有想讓孟瑤知道。至少現在肯定不想讓他知道,所以徐懷不敢說。

打了個哈哈,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將煙袋納入衣袖中,然後就做了關切的樣子詢問起孟瑤的傷來。

這話正中孟瑤的下懷,當下就笑著說道:“多謝徐總管關心。自打前日回來,褚大哥送了禦醫院配製的藥膏來,這兩日我都按時擦了,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哪是什麼禦醫院配製的藥膏,那可是貢品!隻那一小盒就值多少銀子?

徐懷不明白殿下怎麼就如此看重孟瑤。關鍵是,殿下卻也奇怪。讓他將那盒子藥膏交給褚慶生吩咐送去給孟瑤的時候卻隻說是禦醫院配製的藥膏。

明明關心一個人卻不讓對方知道,殿下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孟瑤:對啊,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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