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啊。以往不是李承策到哪徐懷就會立刻跟到哪的麼?怎麼現在李承策都已經回殿這些時候,還不見徐懷帶著一眾內監過來。
徐懷到底是在李承策身邊伺候過好幾年的人,對李承策的了解自然要比其他人深,有他在,孟瑤覺得自己心裡多少還能安穩一些,可是現在偏偏他還沒有過來......
心裡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手掌心裡麵都有點兒發潮了。
這一分神,就沒有留意到李承策已經轉過身來了。甚至還正在往她這裡走。
等她注意到,隻嚇的心頭猛的一跳。
這位殿下其實也是個練家子吧?不然怎麼行動如鬼魅,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很沒有出息的往後倒退了兩步,堪稱一臉驚恐的抬眼看著他。
同時孟瑤心裡在想著,完蛋了,她這條小命今晚隻怕就要交代在這了。
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些酒是當時喝的時候覺得沒什麼,但是後勁大。看李承策這個樣子,莫不是他先前喝下的那些酒的酒勁開始發作了?
也不知道這位殿下的酒品到底怎麼樣。不過看他現在沉著一張臉的樣子,想必應該不會很好。
就想要立刻轉身去找徐懷,或是其他伺候的內監。
反正像現在這樣,隻有她一個人在殿內麵對著李承策是肯定不行的,危險係數太高。
隻是她才轉過身,還沒等邁出一步呢,胳膊忽然就被人握住了。
耳中同時還聽到李承策略帶清寒的聲音響起:“去哪?”
這位殿下就算喝醉了,說話倒還是跟以往一樣的簡潔明了。
孟瑤不敢掙紮,回過神,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奴婢去找徐總管。”
一麵目光偷偷的覷著李承策。
一張臉依然麵如冠玉,同以往並沒有一點區彆。隻是眼尾略有些泛紅。
但是他的目光看起來卻還算清明,握著她胳膊的手也很有力......
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還是有一點兒醉?
孟瑤不敢問。而且也知道就算問了其實也沒用。
有幾個喝醉酒的人會說自己喝醉了?越問越說沒醉,然後還會嚷嚷著拿酒來,他還要再喝。
不過她還是傾向於認為李承策是有一點醉。
真醉了的人,還能自己走路?剛剛這一路李承策可是自己走回來的,壓根就沒有讓人攙扶。
至於說一點都沒醉那也不大可能。到底喝了那麼多碗的酒下去,又不是水,怎麼可能一點酒意都沒有?
而且這位殿下平素雖不說高冷,但身上也自帶一股淡淡的疏離感,幾時見過他跟現在這般同人說話?
倒有點兒像個心裡不暢快,卻又拉不下麵子鬨騰,於是說話做事就彆扭來彆扭去的小孩兒。
這般一想,孟瑤就有點兒想笑。
但就算喝醉了的李承策那也是太子殿下,她哪敢?隻得竭力的壓製住了麵上的笑意。
李承策不說話,目光審視著她,仿似在打量她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那當然是真話啊。所以孟瑤不懼他的審視,麵上一片坦蕩。
片刻之後,李承策鬆開握著她胳膊的手,吩咐道:“給孤寬衣。”
一麵說,一麵張開雙臂。
孟瑤知道這些個王公貴族都很講究。出門有出門的衣裳,居家有居家的衣裳,睡覺時有睡覺時的衣裳。甚至有的人,早中晚穿的衣裳都各不一樣。
比方說,表麵上看起來明明是同一件衣裳,但若細看,就能看到早上衣裳上繡的花兒還打著花骨朵,中午的時候這衣裳上的花兒就都開放了。到傍晚時分,那衣裳上繡的花兒卻又閉合了起來。
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講究,簡直讓人咂舌。
所以對於現在李承策讓她給他寬衣的這件事,孟瑤覺得挺正常的。
他身上現在穿的這一套衣裳袍子,層層疊疊的好幾層,一看就知道是在比較正式的場合穿的,現在回來了,是肯定要換輕便舒適的居家衣裳的。
但是這些日子孟瑤隻是早間伺候李承策穿衣,還從來沒有伺候過他寬衣。而且,將他這身衣袍脫下來了,要給他穿什麼衣裳啊?
到現在也沒見徐懷跟其他內監進殿,孟瑤就是想要問人也沒地問去。
無奈目光在殿內四處望了一望,旁側紫檀木透雕靈芝蝙蝠紋的衣架子上麵一件衣裳也沒有搭。
旁邊倒是靠牆放著一隻很大很高的紫檀木衣櫃。
孟瑤就想去衣櫃裡麵拿衣裳。
隻是才剛走出一步,就聽到李承策的聲音響起:“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孟瑤:殿下,來,汪一聲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