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群七八歲大的孩子朝這邊跑了過來。陸政安掃了一眼見周栓寶正在其中,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將周栓寶給叫了過來。
周栓寶正要和村兒裡的鐵牛等孩子去河邊抓魚,聽到陸政安叫他,本想裝作沒聽見。不過在看到陸政安從紙包裡拿出的蜜三刀後,周栓寶當即停住了腳步。
陸政安見他過來,對他晃了晃手裡的那封點心,“那天在山上你家狗差點咬死我家小雞的事兒,可還記得?隻要你老老實實跟陸太爺講一遍,這封點心就都是你的。”
陸家村條件一般,平日裡彆說點心,就是糖渣都不曾見一顆。
更何況周栓寶父親意外身故,周家雖有幾十兩銀子的賠償,可如今周栓寶還小,未來的路還長,周寡婦花錢哪裡敢大手大腳。點心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才會舍得買一封給他解解饞。
所以,在周栓寶聽到陸政安說隻要把那天的事說一遍,就能得到一封點心後,吞了吞口水當即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
“那日,那日我跟我娘領著我家小黑上山采野菜,路過他家的時候我家狗看他家開著門,就跑進去差點兒咬死他家剛買的小雞兒……”
周栓寶生怕自己如果不說實話,陸政安就不給他吃點心。所以那天的事情他一點兒都沒敢隱瞞,如數跟陸銘和在場的眾人講了一遍。
陸政安站在一旁看著陸銘越來越黑的臉,伸手將手裡提溜著的蜜三刀遞給了周栓寶。
要說大人們可能心眼兒多,或許會說謊話,但六七歲的孩子在大人麵前敢扯謊話的不多。
當周圍眾人聽完周栓寶的複述之後,大概也明白定是有人在背後故意造陸政安的謠,故意利用他和周寡婦的矛盾來抹黑他。
隻是,陸政安這人向來沉默寡言,尋常都不怎麼下山,跟村裡人接觸的更是不多,到底是哪個要費儘心機的整他……
彆人能想到的,陸銘這等老人精又哪裡看不出來。沉默了片刻,見陸政安臉上無悲無喜似乎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以為他定是向之前那般就此帶過,心裡也忍不住歎息。
“行了,知道怎麼回事兒就行了,你有事就先去忙,等空了來家裡吃飯。”
陸政安原想看看眾人的反應,不過,見陸銘說這話似乎是想輕拿輕放,終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多謝四伯好意,不過,這事兒……”
聞言,陸銘不待陸政安說完便擺了擺手。“這事兒就先這麼著吧,眼下找不到是誰搞的鬼,日後找機會澄清就是了。”
對於造謠這事兒,一般冷處理最好。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對方明知道周寡婦的情況,還要把他和周寡婦扯在一起,可不僅僅是想毀了他的名聲這麼簡單!
畢竟周寡婦當年為了拒絕那些二流子,都差點豁出一條命去了。最後在祠堂跪在祖宗排位前發下毒誓要為夫守節,這才算將那些打她主意的人趕走。
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上,若是把陸政安和周寡婦牽扯到一起,周邊的閒言碎語隻會雨點兒一般的砸到他身上,更甚至周寡婦若是個高潔的,被人這麼傳,丟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則流言已經在村裡傳了幾日,陸政安的臉便黑了下來。
好在今天自己拿點心讓周栓寶在眾人麵前說了實話,也算是做了個澄清。否則任由流言再怎麼傳幾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躲在陰溝裡對他不懷好意的那隻臭老鼠,陸政安深深吸了口氣,一個計劃慢慢從心底浮了出來。
他和周寡婦隻有那日的一次接觸,顯然對方是在暗處看到,或者是周寡婦在與人閒談時,抱怨幾句便記在了心中。
不過,他尋常與人接觸並不多,結怨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如此這般想來,陸政安便有了幾個懷疑的人選。隻是,現在他手頭上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便是有陸銘撐腰也是沒用。
若是能抓個現行,自是最好不過。
陸政安思索片刻後,便跟陸銘等人告辭,抬腳來到村長陸長根家。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