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陸政安一直覺得葛婆子這人精神有些問題,並不想理會,加上葛婆子幾次找他麻煩,對她就更沒什麼好印象了。

對於宋淮書送東西給葛婆子,陸政安並不會橫加乾涉。隻是看葛婆子沉著臉的樣子,對宋淮書顯然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宋淮書好歹也是他家客人,吃苦受累的幫著乾活兒已經不容易了。若是再讓彆人給欺負了,那他就太對不起人了。

就當陸政安想要近前幫宋淮書出頭時,卻見葛婆子竟然拉著她孫子就這麼走了。隻是宋淮書麵色緋紅,表情極不自在,陸政安還當是他被氣著了。

當即開口安慰道:“葛婆子這人就是個混不吝的,她說什麼你彆往心裡去。日後再見了這人,你儘量彆搭理她。”

宋淮書知道陸政安這是誤會了,想要幫那葛婆子解釋兩句,但他與葛婆子的話屬實不好跟陸政安講,於是點了點頭隻得作罷。

……

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陸政安和宋淮書剛把場裡碾出來的麥子掃到一堆,準備進屋洗把臉涼快涼快。

忽然一大片烏雲自南向北吹了過來,刹那間狂風大作,陰雲叢生,已是要下暴雨的征兆。

見狀,陸政安那裡還敢發呆,忙招呼宋淮書用竹筐幫忙將麥子往倉房的穴子裡裝。

這次的風雨來勢很急,沒等兩人把麥子全部送到倉房,豆大的雨點兒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宋淮書看著雨水將麥粒兒衝走,心裡頓時著急了。顧不得電閃雷鳴,枝葉幾乎曳地,端著簸箕再次衝進了雨簾,蹲在地上一捧借著一捧的將和著麥糠和泥水的麥粒兒裝進簸箕裡。

陸政安沒想到宋淮書會這般拚命,心中感動的同時,也擔心頭頂的樹枝被雷擊斷掉落砸傷兩人,忙也跟著衝入雨中將場中的宋淮書給拖進了房間。

此時,兩個人渾身都已經濕透,尚在滴著水衣衫緊緊裹在身上,風一吹,冷的兩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陸政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從屋裡找了套乾爽的衣裳和布巾遞給了宋淮書。“先擦一擦把身上的衣裳換了吧,若是染了風寒可就要受罪了。”

宋淮書表情怔怔的看著外麵密布的雨簾,喃喃道:“那麼多麥子都被雨水衝走了……”

陸政安沒想到宋淮書竟然還是個把家的,不由得笑了出來,同時還柔聲安慰道:“種莊稼就是看天吃飯的活兒,今日幸好有你在,我們收的還算及時,沒有衝走太多。不過衝走一點也沒什麼可惜的,隻當是給山上的鳥雀當口糧了。”

宋淮書自然莊稼戶都是靠天吃飯,不過眼瞅著東西已經要入倉了,就這麼被衝走了,心裡總覺得心疼。

想到那些被衝走的麥子,宋淮書情緒有些低落。一邊擰著衣襟上的水,一邊看著外麵似是被傾倒下來的大雨,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除了外麵嘩嘩的雨聲,屋內靜的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陸政安總感覺這氣氛靜的讓他心慌,想要找話題說話,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直到門口一陣涼風襲來,吹得宋淮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陸政安這才催促道:“門口風挺大的,趕緊去裡麵把衣服換了吧。”

陸政安說完,隨手將自己一直滴水的外衫脫了下來。正要伸手去解裡衣的帶子,然而對麵的宋淮書似是踩到釘子一般,噌的一下背過身去。

宋淮書:“你,你怎麼突然把衣裳給脫了?”

剛把裡衣褪到肩膀的陸政安一臉莫名的看著宋淮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換個衣服而已,你嚇我一跳。”

宋淮書知道自己反應有些大了,可是方才的畫麵著實讓他有些反應不及。

抱著陸政安給的衣裳和布巾,宋淮書頭也不敢回,磕磕巴巴的道了聲歉,就快步往西間走去。

……

宋淮書從裡間出來的時候,陰沉的天氣顯得屋內有些昏暗,唯有坐在門口的陸政安倒看的分明。原本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坐在一個小竹椅上一動不動,乍一看周身竟透著幾分落寞。

屋簷的雨珠順流而下,砸在門口的青石磚上濺起一地的水花。狂風攪動著院中那幾株開的正盛的月季,也吹動著對方披在身後的墨發。

這一瞬間,宋淮書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出聲,眼前的畫卷便再不複存在。

陸政安:“這會兒雨下的正大,過來坐一會兒吧。”

宋淮書聞言看了下對麵的陸政安,在目光觸及到陸政安大開的衣襟後,頓時低下頭去。“這會兒風大,仔細被染了風寒,你還是換件衣裳吧。”

陸政安應了一聲,起身來到宋淮書身側,轉頭看了眼門口,開口說道:“這雨應當一時半會兒停不了,為了安全起見,你今天晚上就現在這裡暫住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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