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北梔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隻是憑借盛厭一句話,猜測林清樂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不,不能說誤會。
應該是說找茬麼?
她擰起眉。
如果是這樣,那剛剛,白濛會出現在教室,應該就不是意外。
那灘水可能也不是意外。
隨著顏北梔猜想,肩膀開始隱隱作痛。膝蓋也是,摩擦著褲子,火辣辣的疼痛。
仿佛是身體在對這場無妄之災產生抗議。
盛厭不知道,還在追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刹那間,顏北梔感覺自己好累,累得快要倒下。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麵前這個男生。
她咬了咬牙,幾乎快要無法保持平和,隻能做了個深呼吸,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
“要怎麼樣才能退出這個項目?老師讓我和學生會交涉,請問誰是負責人?”顏北梔問。
盛厭笑了笑,曲起手指,抵著下巴,抬眼看她。
“如果你是說課外實踐項目,負責人有好幾個。但如果你問的是花房,那就是我。我一個人說了算。和我交涉就可以。”
“……”
“上車說吧。我送你回家。”
這個始作俑者。
這個罪魁禍首。
顏北梔頭痛欲裂,已經能預想到未來的校園生活不會有停歇,隻會叫人愈發精疲力竭。這一現實,實在讓人心生無奈。
她冷著臉,不想再多看盛厭一眼。
“離我遠點。”
-
周末兩天,陳丹彤又接了兩家單。
這兩家都是日常菜單,量不大,也沒配洗菜助手,需要陳丹彤以一己之力完成。
顏北梔實在不舒服,但卻也沒法放陳丹彤一個人。
隻能提前吃了感冒藥和退燒藥,跟著她一起去幫忙打下手。
路上,陳丹彤再次問起關於學校的事情,“你在學校呆得怎麼樣?你見到那個人了嗎?”
顏北梔正闔著眼閉目養神,聽她說話,心裡猛地一跳。
“……還好。沒有。”
陳丹彤沒聽出她話裡的敷衍,點點頭,老調重彈:“既然都已經進這個學校了,那就把握住機會。顏北梔,你彆忘了你爸爸是怎麼死的。”
說起這個話題,她居然難得沒有發病。
隻是恨恨地、咬牙切齒地提醒著顏北梔,似乎恨不能生啖其肉、生飲其血。
“顏北梔,你不能忘了。知道嗎?”
聲音如同索命厲鬼。
……
周一,陽光重現海城。
顏北梔忙了兩天,自己隻好又是吃藥又是拚命喝水,總算把感冒壓了回去,沒發出來。現在再曬曬太陽,出出汗,基本恢複元氣。
膝蓋也結痂了,隻剩肩膀上一大片烏青,還在慢慢褪色。
她走進教室。
早自習還沒開始。
按理來說,這種時候,班上應該是很熱鬨的,但今天的氣氛卻十分奇怪。
顏北梔腳步不自覺一滯。
教室裡,不知道是誰率先看到她,輕聲說了一句:“她來了。”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來。
顏北梔立刻產生了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白濛站在教室最後,聲音尖銳,第一個發難,“顏北梔,你要是不想幫忙出板報,可以跟清樂說,沒必要這樣做吧?”
“……”
聞言,顏北梔立刻望向教室後麵那塊黑板。
上周五她離開前,還是滿滿當當、色彩豔麗的黑板,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亂七八糟。上麵的圖和字全部被擦除,隻用白色粉筆胡亂畫了幾道,醜陋又難看。
不僅如此,連教室裡貼著的裝飾,也全部都被撕爛,隻剩下一些殘骸,七零八落地掛在牆上。
張希琴站在人群裡,扁著嘴,表情有點委屈。
林清樂在她旁邊,安撫似的輕輕拍著她後背,“沒事啊,沒事的琴琴。”
白濛繼續說:“周五下午,我們班同學全都去了KTV唱歌,大家都在的啊。我和琴琴最後也到了。隻有顏北梔沒來。她也是最後一個留在教室的人,我和琴琴走的時候她還沒走。除了她,誰有時間弄啊?”
麵對這種指控,顏北梔隻覺得好笑,“我有什麼理由做這些?上麵的字都是我寫的。”
她有病嗎?
又不是小學生,這種栽贓,實在太過低級。
但白濛可是振振有詞,“還不是因為清樂讓你幫忙,你嫌麻煩是麼?所以要讓我們班出糗。”
這學校有個本事,就是把所有學生活動都辦得有模有樣。
像這種以班級為單位的環創評比,都是要拍了照片放上校園網站和公眾號,讓全校、包括宜光初中、小學的學生一起欣賞的。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教室設備已經完全現代媒體化,居然還給教室後麵留了一塊黑板,能讓學生們發揮。
顏北梔相信,他們班同學的班級榮譽感有限。
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林清樂想找由頭整她,故意給她拉班級同學的仇恨。
她沒有再關注張希琴,目光直直地投向林清樂。
“……有意思麼?”
林清樂皺了皺眉,“顏北梔,要是不是你,你就好好給大家解釋,我們一起去找是誰弄的,不要這麼……”
顏北梔牽起唇,語氣淡淡的。
和她人一樣,彌足清冷。
“林清樂,你覺得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