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九薇看她一眼:“之前有一發留在了槍擊裡,再說,到西城走大路,帶著空槍也夠了。”
曲惋到她旁邊,後腰也靠上石頭,托著衛星電話說:“看不出來挺專業,我不太會默數彈夾的子彈,不是我的強項。”
於九薇打槍時默數彈夾容量留一發在槍擊裡,這樣換彈了以後,保證自己有一發子彈應對突發情況。
從於九薇一槍救下她那時候,她就應該能看出專業。
“那你特訓時會什麼?槍都不會打。”於九薇冷嘲。
“你聽的什麼?”曲惋看她,“我說不是強項,不代表我不會好不好。”
於九薇內裡是一件白t,此時才能見到,脖子上掛著一根銀色項鏈,吊墜藏在裡麵,鏈條一下下摩擦著領口。
“看什麼?”於九薇用紙巾擦拭著手心,問得漫不經心。
曲惋挪開眼,視線放到衛星電話上,嗓音乾乾地說:“項鏈挺漂亮。”
“什麼?”於九薇低眸看脖子上的項鏈,被短袖遮住了什麼也看不到,曲惋誇得莫名其妙。
“彆人送的嗎?”
她問得也不合時宜,她會第一個想到易筱,除非是特殊的關係,才會故意不回消息。
於九薇答:“不是,自己買的。”
的確是自己買的,當時買項鏈的時候小姨說送她,吊墜上印的是神獸,所以最後於九薇自己付的錢。
曲惋此時衛星電話撥打到了維和部隊的駐紮地辦公室,但很遺憾,她需要往高處走才能接通。
但她們現在又不能到處亂走,也沒辦法往前行,隻能救援隊等人帶著探測儀過來,保不齊周圍會有之前戰亂殘留的雷。
一般排過雷的區域都會插上警示牌,毫無疑問,這裡是空的,不安全。
曲惋爬到了石頭上,工裝褲沾了一層白灰,蹭掉一些細碎的石塊落在了鞋麵。
“四周有遮擋物,不行,我們所處的位置不對。”曲惋這個視角像是在睨著於九薇。
於九薇將槍放到了車後,望向曲惋身後那棵樹。
曲惋順著她的目光往後看,什麼樹她不認識,但直衝雲霄的高大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樹不太好爬。”曲惋懂於九薇的意思。
於九薇朝她伸手:“電話給我。”
“你會爬樹嗎?”曲惋半信半疑將電話給她,自己也不會爬樹。
曲惋隻記得那年特訓,某次山間訓練的時候,爬過樹,跌下來摔得她整個人都精神了,躺了兩天才能下床。
於九薇將電話彆在腰後,拍了拍樹試探安全性:“我很久沒爬過樹了。”
“有多久?”
“三年。”
這個時間的確夠久的,回答也如出鞘的刀尖,曲惋不乏會擔心:“那你能行嗎?”
“我試試。”
“試?你彆開玩笑行不行,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曲惋跳了下去,拉住於九薇的胳膊,心口跟著輕微起伏,用妥協一般地語氣說:“於九薇,要不然算了。”
“算什麼算?你知道荒郊野嶺好幾天都不來人嗎?”於九薇將胳膊抽了出來。
正路打仗,這裡的確是荒了,沒有排查過危險時,也不會有村民到處亂走。
而後於九薇也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撂了一句話,如果摔下來讓她躲遠點。
“你小心點。”曲惋站她腳下,於九薇身手不算熟練,爬樹時每一步都踩得很穩,這棵樹似是在挑戰天空的極限。
曲惋不自覺地放慢呼吸看於九薇慢慢往高處走,陽光穿透樹葉往她眼瞳裡鑽。
忽地,於九薇掰斷了一根樹枝,從上方掉落直接砸到曲惋頭上,不疼,但她下意識地反應是去看於九薇。
“你站遠點。”於九薇衝著她喊。
曲惋充耳不聞,回喊:“你彆往上爬了。”
於九薇停在了最高處的枝杈上,伸腳試探穩固性,隨後坐到了樹杈上往外挪動,右手拉著枝杆,左手從腰後拿過衛星電話。
曲惋慢慢鬆了一口氣,而在她尾音剛呼出最後一秒的時候,後方漸漸傳來腳踩著枯枝發出的‘咯吱’聲。
她立馬朝著後方望去,幾個身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停在摩托車前,他們手裡沒有槍,拿的是長棍,有的丟了帽子,其中一個男人走路一瘸一拐。
曲惋立馬判斷出,他們是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