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考慮,讓我名正言順做你的家屬。”於九薇聲音浮在風裡,聽著溫柔不刺耳,又不會浮浪。
曲惋還在斟酌於九薇說的話
不好猜,想不明白,她也不確定能不能被治好,如果能,那是幸事,如果不能,那也沒辦法。
曲惋眼眸輕瞟看她:“你爸媽能同意把你過繼給我嗎?”
於九薇是冤枉的。
“彆亂說話,我又不亂來。”柯璃周身上下都是顯眼的行頭,和於九薇一點也不同。
但在京華這地兒,圈子裡誰家族有分量,看小輩之間說話的態度就知道了。
“晚上有事嗎?”柯夏問於九薇,“一起吃個飯。”
“我請,我請。”柯璃馬上湊上來,看向曲惋拍馬屁,“這位姐姐我沒見過,喝喝酒熟悉一下。”
曲惋臉上笑得尷尬,柯璃已經上手挽住了她的胳膊,這小姑娘生的伶俐,動沒動過曲惋看不出來,文靜的模樣一開口全崩了。
“姐姐做什麼的?”柯璃笑著問。
“戰地攝影師。”
柯璃誇張地誇了幾句,柯夏全然明白了,表情彆有深意。
“不去了。”於九薇開口拒絕,“還有彆的事。”
“叫上易筱一塊兒喝點,從你回來了,就沒有正兒八經跟我們在一塊兒聚過。”柯夏開始勸。
這頭說完目標放到了曲惋身上:“剛好認識一下。”
曲惋隻能看於九薇,於九薇懂得看眼色,接收到信息後說:“今天不太方便。”
話說到這份上,柯夏就花瓶是關琳老師送的。”於九薇是隨口說的。
她是隨口說,但曲惋卻還是認真想了想。
“昨天我在明奶奶裝碎片的抽屜裡,看到了關老師的耳環。”
於九薇問她:“你是覺得不太對?”
“說不上來。”曲惋輕輕歎道。
因為不熟練,陶丕轉動濺了於九薇滿下巴都是泥,她性子有耐力,但這活兒實在做不下來。
曲惋看笑了,鼻息逸出一絲笑,三兩下又憋著,但還是被於九薇看到了。
於九薇慢慢呼出一口氣,兩人之間隔得不遠,她稍稍起身,單指沾上泥抹在曲惋麵頰上。
這個動作帶著曖昧,但又有幾分故意的意味在。
曲惋臉熱了,同時染上幾分怒意盯著她,對方無所謂地態度讓她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你乾嘛呀。”曲惋惱得很,用手背去擦,誰知陶泥沾了一臉。
“我幫你。”於九薇帶笑,往曲惋身邊坐。
屁股剛離凳,一雙手忽地捧上於九薇的麵頰,冰涼的陶泥粘在她臉頰兩側,曲惋撲哧笑出了聲。
她很喜歡看曲惋笑,笑起來的不往下勸了。
柯璃是個拎得清的主,死皮賴臉的問曲惋留了個微信。
作用是什麼沒有說,但於九薇反正挺不高興的,在回家的路上,曲惋看手機時,她總是有意無意地通過後置鏡看她。
花瓶這件事被意外給攔截住了,好在她們前邊做了幾個,老師傅篩了能燒的,過段時間去取。
保姆因為孩子生病提前回家了,晚上的碗交給了她們洗,曲惋後腰靠著廚房邊緣,手裡端著一盤切好的蘋果。
水龍頭的水柱她。
曲惋怕了還咬著那塊蘋瞧著她:“喜歡就好好追,我還拿你當朋友。”她將手裡的邀請函甩於九薇身上。
“我生日,你必須得過來,否則我就當小三,讓你這於九薇正好轉過來看她,兩個人視線就輕輕地碰撞上了,問話的人是隨口問的,而回話的卻緊張不已。
大概過了五秒,於九薇沒再看她,好一陣鼻尖出了一絲笑回:“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喜歡的是女生。”
曲惋倏地心臟一動,這句話沒有防備地撞擊她的心臟,又或許是這是她要的答案
四月不冷不燥,風格外的柔和,這段時間是清理花園的最好時候,曲惋很明顯的變化是,在明素的安排下,恢複的特彆好。
於九薇不是特彆忙,但空閒時間上頭都會調她去訓練場。難得遇上周末,因為之前的承諾,明素便沒請工人,打掃花園交給她倆一起做。
分工明確,誰也不會少一樣。曲惋穿著一身白色的棉麻料上衣,腳上的黑靴已經沾滿了稀泥。
這個時候太陽正好走到前花園,明素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邊,一如既往優雅端莊。喝著茶念叨:“九薇,那個水桶扔了,太難看了,放那裡不合適,惋惋你彆動那個,那是花種子。”
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明素怎麼說她們就怎麼做,都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果,驚愣住了,咀嚼地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於九薇的眼睛裡有光,那跟在塔和裡截然相反的神色。
明明是質問地氣氛,但偏偏不知不覺變得微妙,於九薇壓著的那團火往最中心走,又好似一片羽毛緩緩飄動在心口最薄弱的位置。
她視線移到曲惋鼻尖,唇上還沾著蘋果汁,在光暈下淺紅透亮,腮骨一動蘋果磕碰唇齒的聲音從水流聲中擠出來。
“你看著我做什麼?”曲惋聲音噙著緊張。
於九薇忽地挪開眼,彆過頭緩出一口氣,好像這股火壓著好幾天了,怎麼回事她也說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