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孫兒!”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匆匆忙忙擠過幾名差人,焦急的喊著。
看到張角抱著孩子,一眼便認了出來,飽含熱淚,直接跪了下去,“張先生,你救了小老兒的孫兒兩次啊!”
“是你?”張角一觀麵容,正是之前那位四喪老人。
“老先生,這就是你孫子嗎?”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問道。
“正是老頭子的孫子,今日本來是想帶他出來玩的,不曾想竟被該死的拐子拐了去。”
往孩子的脖子一看,自己送給他的那張護身符靜靜躺在那裡。
此時的護身符不似之前那般光彩照人,變得黯淡無光。
小孩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張開雙手就撲向老者,“爺爺!”
“合著這是貧道的符應在了自己身上。”輕輕一碰,符籙化成煙塵隨風消散。
老者見孫子失而複得,布滿皺紋的手摸著他的臉蛋。
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剛才一直找不到孫子的他都快要急瘋了。
幸好遇到張角,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這位姑娘及時攔住那一夥人,貧道隻是相助一二。”張角連忙側身避開,伸出手示意身旁的蔡文姬。
“這位是恩公的妻子吧?真是金童玉女,兩位大恩大德,老頭子一生絕不敢忘!”老者拉著孫子鄭重的拜了下去。
小孩也學著自己爺爺的樣子,滿臉認真的跪著。
蔡文姬聽得耳朵都紅了,沒說什麼反駁的話。
連連擺手,上前一步把老者攙扶起來。
“老頭子有個不情之請。”不舍的看了一眼懷裡的孫子,心一橫,說道:“孩子命薄,老頭子請求讓這孩子跟在先生身邊!”
“爺爺,我不想走。”小孩仰著頭,用稚嫩的小手擦去老者的眼淚。
“爺爺的身體自己清楚,怕是時日無多了。”老者歎了口氣。
見孫子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老者拍了拍他的手,“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孩子太小,又沒有可托付的人家。”
“先生心善,老頭子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銜環報答!”
張角微微皺眉,老者的麵容時隔一年變得更加蒼老。
動用通幽眼察看,他全身上下被黑氣毒素環繞,這是時日無多的征兆。
多年來的勞作早已讓他有了一身的暗傷,
再加上這一次急火攻心,身體無時無刻在受疼痛折磨。
已經跟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哪怕是張角的醫術,也束手無策。
還能站在這裡,無非就是靠著胸中一股執念撐著。
這執念,應該就是這孩子了。
“老先生一生積德行善,無有不良,這孩子也與貧道有緣,自當答應。”張角歎了口氣,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已經有了八個弟子,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更何況剛才查看了老者一生功德罪孽。
年少參軍,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斬首異族五人。
後來因為傷病,瞞著軍中弟兄,自己退伍。
隱姓埋名回鄉務農,鄰居鄉親哪一家需要幫忙的,老者都會儘量協助。
要是他開口讓那些受過恩惠的人家照顧孫子,人家也會答應。
隻是他們都是窮苦人家,多一張嘴吃飯,日久天長肯定惹人嫌。
拜托張角照顧孫子,算是他身為一個爺爺的最後私心。
為人父母者,必計之深遠。
“貧道有一法,能讓老先生無病無痛多活七天,跟這個孩子好好告個彆。”張角欽佩的看了老者一眼。
無論哪個時代,為了國家抗擊異族的軍人都是值得尊重的。
老者毫不猶豫的點頭,“老頭子願為一試!”
現在他對張角是百分百信任。
跟雲南人就算吃到有毒的蘑菇,哪怕是因此進了醫院,也要堅定說是沒有煮熟一樣。
張角點點頭,東西準備都需要時間。
“那麼麻煩老先生明日來國師府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