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偌大的上黨郡城寂然無聲。
在這個時候,人們可沒有什麼娛樂項目,人們要麼是開始造娃,要麼是早早睡覺。
街道上。
唯有一個打更的更夫手拿燈籠走過。
“三更已到,天乾物燥,小心火燭。”城內的更夫悠悠喊著號子。
一陣寒風呼的吹過,惹的更夫打了個哆嗦。
“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更夫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緊了緊衣裳,悶口濁酒,再繼續上路。
這時,一旁的巷子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在這靜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更夫頓時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僵硬的轉動脖子向巷口看去。
隻見一穿著公差衣服的差人冷冷的看著他,亮起手中的環首刀。
月光與刀光一同照在了更夫的眼中。
更夫立刻閉上眼睛,“哎呀,雀蒙眼了,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待到更夫走過。
從巷口裡走出一隊人馬。
一位麵相狠厲的差人悄聲說道,“頭,就這麼放他走了?不敲一筆?”
領頭差人訓誡道,“彆誤事,郡守大人給咱們的任務就是把守巷口,再說了,更夫也算是咱衙門的人,平頭百姓能敲就敲,自己人沒必要。”
見得沒油水能撈,那人悶悶不樂的靠在牆上,“真不知道大晚上的叫咱們起床乾什麼。”
其他差人不斷搓著手,附和道:
“就是,我還摟著婆娘睡覺呢,突然就叫咱起床。”
“也不曉得是誰得罪了太守,聽說今晚太守不僅把咱們這些人叫起來,就連那些大頭兵,郡守都調動了。”
“嘿,連他們都動了,那今晚可就好玩咯。”
……
館驛外。
千餘名士卒悄無聲息的包圍了館驛,一個個手裡都拿著還沒點燃的火把。
遠處,還有數百名弓弩手站在周圍房頂之上,冰冷的箭頭低垂著,隨時準備搭弓上弦。
看著黑暗寂靜的館驛,錢博嘴角勾起,“哼,看來張角的實力也不怎麼樣嘛,前幾個郡守真是廢物中的廢物。”
“不過本官倒是要感謝他們,沒有他們的廢物,怎麼襯托本官的厲害。”
身邊的幕僚舉起大拇指,“大人高!”
另一位幕僚舉起兩個大拇指,“大人硬!”
隨即異口同聲的道,“大人又高又硬!”
錢博再也掩蓋不住內心的興奮,“哈哈哈哈,我就喜歡你們的誠實。”
“張角啊張角,你要成為我錢博升官發財的墊腳石了。”
揮揮手,說道,“動手吧。”
郡尉拱手應了一聲,隨後高聲喊道,“所有人聽令!”
“點火!”
站在前麵的士卒拿出火折子,齊齊點起大火。
衝天的火光在館驛的窗戶上,惹得警覺的虎衛統統驚醒,拿起刀劍跑到大廳,一層一層的護住張角。
身為親衛隊長的典韋此時顧不得禮法,拿著雙戟,直接推開張角房門,正見張角端坐桌前,拿著毛筆,悠然作畫,身側還有一個茶杯。
見典韋進門,張角舉起畫布,笑道,“你來的正好,看看貧道這畫的如何?”
典韋略微瞟了一眼,畫的有些眼熟。
可現在他哪裡有看畫的心思,彆人都殺到眼前了,“主公你還有心思作畫呢,快彆畫了,跑吧,看這樣子,他們是要用火燒死咱們啊!”
“俺縱然拚了命也要帶著主公殺出去。”
張角擺擺手,“放心吧,這火燒不起來。”
衣袖一招,擺在桌麵的茶杯傾倒畫布,把整張畫布都給打濕。
【坐火】!
謂之火種金蓮,入火不焚!
與此同時,屋外的郡尉也指揮眾人將火把熱到塗過火油的館驛上。
“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