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裡後, 那個老人對顏言造成的詭異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她搓了搓胳膊,皺眉道:“那是什麼人,珩哥你知道嗎?”
“沒見過。”傅侑珩搖頭。
兩人從落地窗朝外看去,兩個老人正在剛種下的藤月花架下聊天,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幕,可顏言卻覺得分外的詭異又違和。
甚至中午時候, 這個胡大師還和他們一起吃飯。
薑老爺子對他態度很是殷切, 薑宏濟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他也沒見過這個人。
但是薑老爺子又說是幾十年前認識的,大家便都覺得,應該是很久以前,久到那時候薑宏濟都沒被薑老爺子收養。
從飯間談話能聽出, 這個胡大師是做風水生意的。
據說這位大師在業界很有名氣,許多生意人都請過他幫忙查看風水, 效果都很好。
傅侑珩不太信這些,隻是催促著顏言快吃飯, 吃完就帶著顏言離開。
他們離開後, 胡大師嘶啞難聽的嗓音道:“瞧著郎才女貌。”
“那是。”薑老爺子露出得意的神情,“我家孩子都是很好的。”
“不知在一起多久了, 可測了八字?”胡大師又問。
“沒測過……”薑老爺子的眼神又茫然起來, 對胡大師道, “要麼,您給測測。”
“可以。”胡大師欣然道,“將他們八字給我。”
薑老爺子知道傅侑珩的, 卻不知道顏言的,便讓孔紫萍去問一下。
不等孔紫萍回來,胡大師又繼續問:“他們是否有孩子?”
“啊這個……”薑老爺子神態愈發死板起來,在說起這個的時候,卻又猶豫了,囁嚅著沒有回答。
“沒有呢!”薑子軒搶答道,“怎麼,大師你還兼職送子工作?”
薑老爺子有些僵直的視線看了薑子軒一眼,似乎很艱難答道:“對……沒有。”
聽聞此言,胡大師徹底放心了。
過了片刻孔紫萍回來,答沒問道顏言的八字,說是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胡大師也不是真的要給顏言測算八字,又聊了一會兒,便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香囊。
“這個交給顏姑娘。”
他說著,親手把這個香囊交到薑老爺子手裡,“這是保佑多子多福的。”
“好的。”薑老爺子答道,手慢慢抓緊那個香囊。
給了香囊後,胡大師便告辭。
薑子軒的鼻子輕輕嗅了嗅,看著爺爺手裡的東西,皺眉道:“爺爺,彆把那個給少奶奶,味道好重。”
“是好重的香味……”孔紫萍道。
薑老爺子沒有說話,把那東西放進口袋,不發一言轉身回房。
另一邊。
出了薑家的大宅,那個胡大師臉上和藹的笑立刻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詭異又興奮的神情。
打車回了酒店,胡大師看見房門口有保潔正準備刷開大門,立即喝到:“乾什麼!”
保潔阿姨被他那喑啞難聽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慌亂答道:“我打掃的,敲不開門……”
胡大師走了過去,按住了門把手,陰惻惻的眼神盯著保潔:“這間房不需要打掃。”
保潔阿姨被嚇得夠嗆,急忙推著清潔車離開。
直到走廊上空無一人,胡大師才用房卡刷開了門。
門打開的刹那,一股濃鬱到惡心的香氣散發出來,如果薑子軒在這裡,就能發現,這香味和那個香囊散發出的一模一樣。
胡大師進門落鎖,為防意外,又把請勿打擾的牌子給掛了出去。
越往裡麵,那種古怪的味道就越是濃鬱,並漸漸漫出了一種血腥氣。
寧書雪依舊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她的腹部被打開了一個猙獰的口子,血卻沒有流出多少,因為傷口已經被一種奇怪的粉末給蓋滿了。
她的喘息很粗重,聽見聲音,才斜著眼看了胡大師一眼,斷斷續續道:“怎麼……怎麼樣了……”
“已經給出去了。”胡大師抱著拐杖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親手,交到她手裡?”寧書雪眼中出現一絲喜意。
“差不多,那兩個人的警惕性很高,我接近不了,但是把東西給了他們的長輩。”胡大師盯著寧書雪的腹部,那裡正散發著可怕的味道。
但是胡大師好像覺得這味道多麼美妙似的,竟然閉上雙眼,沉醉地深吸了一口氣。
接著,他從一旁行李箱裡取出一套針線。
“好了,現在讓我來把你縫起來。”胡大師嘶啞道。
“不!”寧書雪恨恨道,“為什麼不親手交給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東西……如果失敗,下次絕對沒有機會了!”
她忍受了剖腹的疼痛,為的就是把腹中那個東西取出來,為她這個母親奉獻一切。
如果這次沒有機會,而她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下次就再也不可能有這種完美的材料了!
是的,完美的材料,胡大師說,寧書雪和顧景明的孩子集這個世界兩位主角的氣運於一身,是對付顏言這種意外闖入的不速之客,最好的道具。
特彆是明天,本就是顏言該死去的日子。
雖然胡大師說這個道具不能讓顏言死去,隻會讓她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徹底消失,也許是回到她原本的世界,也許是迷失在時空的亂流裡。
這種結果,比讓顏言死掉然後永遠在傅侑珩心裡留下痕跡要好多了。
而且她知道了,顏言是從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來到這裡的。
就算顏言被趕去了原本的世界,以她現在的樣子,八成也活不長。
“找不到機會。”胡大師漫不經心取出一根縫衣針,另一手捏著線,眯著雙眼穿線。
“會有變故的!”寧書雪握拳,狠狠砸了一下床。
但是這個動作顯然牽扯到了她腹部的傷口,她的臉色一下慘白起來,冷汗也唰然落下。
“不會有變故的。”胡大師穿好了線,扯出長長一條對準。
“那個老頭一定會把香囊給顏言。”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