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脈問相,從善如流。
這脈不搭還好,一搭就出事。
蘇遠禮的醫術雖不及太醫院的胡太醫,但也是數一數二的。
薑止被人下藥,背後之人特意下的蠱。在酈朝,蠱之傳聞鮮少,見之人更甚,唯邊境某一族群用之。
然那人千算萬算,沒算到蘇遠禮這一變故。
蘇遠禮早些年周遊各地,機緣巧合見識過蠱蟲的厲害,甚至不巧學習了當地的醫術。
這脈一搭,就看出問題了。
正因是蠱,更讓他疑竇橫生。
薑止不過是一婢女,怎會身負蠱蟲?
還是一種極為刁鑽的蠱,他隻知中的是蠱,卻不知是何種蠱。
周遠午轉著輪椅過來,看了他一眼:“如何?”
他鮮少見到蘇遠禮露出這副深沉的模樣。
蘇遠禮歎氣收回手,誰也沒發現悠悠醒來的薑止。
“怪哉,阿止這脈象,像是中了蠱,可我竟看不出中的是何種蠱。”
周遠午對他的醫術自是信得過的,蠱之事他當年也從寄回來的書信中了解一二。
酈朝並無蠱蟲記載,若真要去找,太醫院應會有相關記載。
“蠱蟲麼,”他皺起眉頭,深感薑止的出現令人懷疑,卻沒將其說出口,“那她現在身體狀況如何?”
“依脈象看,沒什麼問題。”
薑止撐著扶手起身,心知瞞不過去,衝二人作揖:“周將軍,蘇大夫。”
二人凝神看著她。
“中蠱一事我亦是今日才知曉,早些隻知自己被下了毒,卻不知身中何毒。我本無意說出,怕他人誤會,今日不得不解釋。”
“程伯已同意放我出府,待時機成熟,我自會離去。”
周遠午眯了眯眼,眼中劃過深思:“何時才是時機成熟?”
單是搬出程伯,說服力太低。
薑止亦明白這股道理,內心歎了口氣:“王爺身子不佳,程伯有意讓我做薑太傅的替身,服侍王爺,照料王爺身子。待王爺身子漸佳,便是我離開的時候。”
一番話下來,二人聽得目瞪口呆。
薑太傅說的是誰,他們一清二楚,隻是沒想到謝寧川對薑太傅有那種心思,一時驚訝。
二人兩相相看,都看出彼此的震驚。
思量再三,姑且信她這番說辭,倒也沒降下對她的防備。
“你等等。”
蘇遠禮轉身去拿了筆墨紙硯,彎身寫下一張藥方遞於她。
“這是?”
薑止看著手裡的藥方,藥材都是熟知的那些。
蘇遠禮放下墨筆,理了理袖子:“哦,是我早年間學來的藥方,對蠱蟲有安撫作用。你三日服用一次,可緩解蠱蟲作用在你身上的毒。”
薑止捏著藥方的手緊了緊,按下發皺的宣紙,幾番躊躇,還是決定不說出五感的事。
“多謝蘇大夫。”
……
禦書房。
侍奉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朝見的刑部侍郎,禁羽衛中郎將和肖政山皆是麵色惶恐,埋首立於下方。
書案前,謝稟長眉低垂,眼尾下壓,唇瓣抿得筆直,手中的奏折被他捏得咯吱作響,嘭的一聲拍在案上,龍顏震怒。
“廢物!六日過去,連刺客的身份都查不明白!朕要你們何用?!”
禁羽衛中郎將屈衡之白著臉,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火上澆油。
肖政山飛速掃了眼震怒的聖上,眯眼思考是誰下的手。
心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謝稟看著下麵的三人,肖政山這老狐狸暫且不提,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