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斐恣擰著眉頭,雖對薑止的敵意減輕些許,卻仍舊是看不慣她和謝寧川走得太近。
“王爺,此行為何要帶上阿止?且不說途中刺殺,她一弱女子,恐是耽誤進度。”
謝寧川不是看不出他對薑止的敵意,眉心微蹙,耐心解釋:“蕭贏安的夫人隨其流放邕州,想鬆其口,少不了阿止從旁出力。”
數日前高櫟帶來蕭贏安的一封密信,直言自己有燮河豢養私兵人的把柄,需在邕州見謝寧川,否則閉口不言。
私兵一事茲事體大,謝寧川隱約察覺和肖政山脫不了乾係,但無確鑿證據,隻能作罷。當初薑芷下牢獄,受剔骨之刑,少不了肖政山的手段。
他和謝稟有心為薑芷翻案,然證據不足,或許私兵的事,會是一個突破口。
謝寧川眸色沉了點:“都回去收拾衣物,明日醜時離府。”
“是。”
醜時一刻,馬車悄然出現在濃密的白霧中,軲轆聲劃破靜謐的空氣。
守城的侍衛察覺馬車,伸手攔下,聲音嗬斥:“什麼人!”
高櫟假扮的馬夫登時哭嚎起來:“大人,我家夫人難產了!大夫說得去城郊尋那催產的草藥,求大人放行!”
淩斐恣假扮的大夫白發長須,聞言拂了拂白須,點頭回應:“那草藥長在懸崖邊,小人也隻有一株,前些日子給了東街的產婦,如今得出城去采。一來二回耽誤時間,不得已帶著人出城,還請大人放行。”
攔行的侍衛交頭接耳,視線不斷往車簾內瞟。
淩斐恣不著痕跡敲了敲車板。
“啊——夫君!不行了,我好痛!大夫!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聲幾欲刺破耳膜。
高櫟心神一震,忙不迭低下腦袋,掩飾自己嘴角的笑意。
侍衛一聽這震耳欲聾的叫喊,頓時有些無措。
淩斐恣適時加了把火:“大人,再耽擱下去,可就一屍兩命了啊!”
高櫟抬起頭附應:“求大人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
侍衛還在猶豫,臉上明顯有了動搖之色。
馬車裡的謝寧川久不見侍衛給回應,瞥了眼旁邊假叫的薑止,麵不改色地喊著:“娘子!娘子你挺住!大夫,我娘子出血了,這可如何是好?!”
淩斐恣忙接下這話,臉上故作驚慌:“二位大人行行好,放我們出城吧!”
車內的慘叫聲不斷,侍衛終是動了惻隱之心,舉手示意放行。
高櫟喜笑顏開:“多謝二位大人。”
“駕!”
馬車在一眾守城的侍衛眼中,加速離開,慘叫聲裹挾飛揚的塵土,來回飄蕩。
侍衛搗了搗身旁人的手肘,不放心問道:“放他們走沒問題吧?”
那人也不知放行的決定是否正確,捏了捏鼻梁:“我也不知曉。若真出了人命,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言罷,大聲敲擊其餘守城的侍衛。
“聽好了,今夜我們什麼也沒看見,守夜安然無事,記住了嗎!”
“是!”
馬車出了城,沿著官道走了半個時辰,高櫟扭頭看了眼後麵,旋即調轉車頭,砸進漆黑的樹林。
嚎了一路的薑止精疲力儘,嗓子乾癢無比。
謝寧川伸手遞來一袋水:“潤潤嗓子。”
薑止拿過灌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她千想萬想,愣是沒想過他們會以這種方式出城。
謝寧川幽禁在身,明麵上斷是不能隨意出府的,雖然私下和謝稟通過氣,但暗中盯著的人不少,還是謹慎為好。
不過……
薑止轉了轉眼珠子,忍不住問他:“王爺怎會想到這種法子?”
謝寧川眼皮都沒抬一下:“高櫟的主意。”
外頭駕車的高櫟聞言,麵色開始扭曲起來。
什麼叫他的主意?明明是王爺想的!
謝寧川和薑止假扮夫妻,以難產為借口出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