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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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薑止院中卻燈火通明。
寒枝罩上燈罩,將手中的剪刀裝入匣子裡,轉身福了福身,安靜退下。
屋外寒風呼嘯,不規律地拍打窗欞。
薑止不受其影響,認真翻看手中的奇聞異誌書籍。
她的院子通了地炕,即便她穿的單薄,在室內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兀的,有節奏的叩響聲傳來。
薑止翻頁的手頓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緊閉的窗欞,起身去打開房門。
一道黑影迅速閃進。
她平靜地看著來人扶著圓桌坐下,半點不拘束,拎起茶壺倒茶。
空氣中浮動淡淡的血腥味。
薑止蹙眉:“你受傷了?”
語畢,也不等他回答,徑直取了藥箱回來。
宣承好整以暇盯著她看,自覺褪去衣裳,露出白皙削瘦的肩頭,上麵赫然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被簡單處理過,許是處理的人不太上心,雖然不流血,但傷口有些發炎。
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捏著藥瓶的手緊了緊。
“怎麼回事?”
傷口被撒上藥粉,刺痛感襲來,他快速蹙了下眉頭,旋即撫平眉心。
語氣隨意,好似隻是一個小傷。
“逃跑弄傷的。”
薑止沉默,大抵是猜到她留給淩斐恣的信被看到了。
雖然這麼做有些不厚道,但她和宣承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他為他的主子賣命,她亦有她的原則。
攝政王府戒備森嚴,混進來或許容易,想要悄無聲息離開,更是難上加難。
程伯每日都會派人記錄奴仆的出入行蹤。
淩斐恣帶人去抓他,他來不及脫身,隻能硬碰硬。
宣承注意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歉色,唇角一揚,驀地傾身靠近她:“心疼我了?”
藥粉隨著他的動作落空。
薑止看了眼灑在他衣襟上的藥粉,唇瓣微抿,眼底掠過惱意,伸手薅住他的頭發,往後麵一扯,皮笑肉不笑:“你再不老實,我立馬把你送進攝政王府。”
她最煩傷患不老實。
從前是,現在也是。
宣承後仰脖子,舉起雙手,安分下來:“好好好,我不動了便是。”
薑止無聲冷笑,鬆開手繼續上藥。
月梢漸落,冬夜不知不覺已深。
處理完傷口後,薑止回到桌案前,漫不經心接上先前看的內容。
“之後什麼打算?”
她想過了,如果宣承想離開盛京,她會儘自己所能幫他離開,算是補償自己害他受傷的事。
宣承摁著肩頭,嘗試活動手臂,聞言輕笑一聲:“不必麻煩了。你既然想做薑府的姑娘,就該和我撇清楚關係。薑止,後會無期。”
一陣刺骨寒風陡然竄進來。
圓桌上哪還有宣承的身影。
薑止盯著許久未翻動的書麵,呢喃道:“……後會無期。”
*
歲除越來越近,盛京各處開始張燈結彩,年味一點一點散開。
這是謝稟親政的第五年,決定在最後的時間辦一場宮宴,提前慶祝歲除。大小官員可攜親眷前往,以示皇恩浩蕩。
後宮的妃嬪為了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