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頸項那處,隱約可見還有一小指寬的痕跡,似是牙印,顏色淺淺淡淡的。
裴季不禁回想起那晚她聲聲求饒的時候,那時不知怎的,他心底暴戾更甚,便在那纖細柔弱的頸項上咬了一口。
力道倒沒有多重,可怎就留了痕跡?
且已過去了四五日怎還未消?
這皮子怪嫩的。
裴季抬起目光,視線落在姬妾微低的臉上。
那晚裴季沒仔細瞧這姬妾到底長得如何,隻記得在兩個月前的生辰宴上,眾多姬妾中就她摔了一跤,且還昏迷了多日。
因這件事,他算是對這姬妾有了些許的印象,所以在四五日前被下.藥的那晚,童之勸了許久後,裴季才點了她來侍寢。
“抬起頭來。”裴季漫不經心地道。
華音猶豫半息,沒有任何意識地露出了幾分怯懦,怯怯地抬起頭,望向桌後的人,水眸猶憐。
自己忽然露出了柔弱的一麵,讓華音自己都暗暗吃了一驚。她竟不需絲毫準備就能裝出一副柔弱女子的模樣來!
她到底都在那風月庭學了什麼,竟然對這矯揉造作的戲信手拈來!
但隨即反應過來了,那些醃臢地方不學這些,還能學舞刀弄棍不成?
華音收起那些心思,打起十分精神來應對麵前的男人。
裴季望向那雙水眸,沒有半分憐惜之意。望著麵前這張貌美的臉,更是沒有露出半點驚豔之色,麵無波瀾地問:“你可怕我?”
華音輕搖了搖頭,軟聲道:“大人是妾身的夫君,妾身不怕的。”
麵前的人不知怎地,忽然一笑。
華音看不透也猜不透麵前的人,他為何發笑,她更是不知。
裴季斂了笑,恢複了一貫了冷色,問:“可會研墨?”
華音哪知道自己會不會研墨,但如此簡單的事情,自己想是會的,便答:“會的。”
裴季目光往硯台撇去:“研墨。”
華音略一思索後便緩步走到桌案旁,目光落在硯台上,不特意去瞧近在咫尺的男人。
挽袖拿起一旁裝有清水的小壺,往硯台中滴入幾滴清水,然後才執起墨條,輕緩研磨。
裴季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拿來一本折子,執筆批閱。
外邊的日頭漸漸西移,華音在書房待了近小半個時辰了。
墨汁被她磨得甚是濃鬱,那裴季也沒有讓她停下的意思。
她已經不確定裴季喚自己過來的目的了,若是行荒淫之事,怎會讓她磨了半日的墨?
目光悄悄地望向坐在桌案後,略微低頭批閱折子的裴季,視線落在衣領之上露出的半截脖子。
若是此時有把利器的話,趁其鬆懈不備迅速一刺,也不知能不能成……
華音心中猝然一駭,她都在想些什麼!?
立馬止住了自己可怕的念頭,暗道自己難道厭煩裴季已經厭煩到了想要他死的地步了?
可分明她與他的過節隻在前幾日床榻一事上而已,她怎就如此狠的想要他死?!
思來想去,自己是真的非常不願與他再同房歡好才會如此。
裴季手中筆尖往硯台一醮,再落筆在折子上邊,筆墨卻依舊是半乾的。
斜睨了一眼硯台,硯台中墨水已乾,那雪白柔荑依舊執著墨條在研磨。
研墨之人,顯然心不在焉。
他略一挑眉,沉聲問:“九姨娘可是不願?”
華音心底一驚,以為心底所想被裴季所察,當即回道:“大人是妾身的夫君,妾身自是願的。”
這話似乎沒問題,但細想之下卻好似有些怪。
裴季略一挑眉,隻一瞬便會意了過來,忽然一笑:“竟沒想到我這九姨娘是如此急色的一個人。”
華音:“?”
略有茫然的與男人對上目光。
裴季垂下眼簾,往硯台暼了眼。
華音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望,瞬間反應了過來,裴季問的是——她是不是不願給他研墨!
華音沉默了幾息,臉頰微紅。
略有窘迫,但心底尚能鎮定。儘管如此,拿起一旁小壺的時候,還是故意露出了些許顫意,手指微顫地往硯中滴水。
裴季因這小事,心情倒是有了一分愉悅,沉吟了一息後,道:“戌時到寒院來。”
華音手一頓,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今晚侍寢。
思及上一回在寒院同房之時猶如被刀刃狠刺,華音當下覺著自己方才所想的一點都不過分,她倒是希望在今晚之前,裴季能暴斃!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該死的更新時間,等我存了稿子,我天天晚上九點更新!
*****感謝在2022-01-15 02:56:22~2022-01-16 01:2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小梅花 30瓶;v雲竹v 3瓶;藍鯨、愛意隨風起 2瓶;青青子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