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音入獄(1 / 2)

華音怎麼也不敢相信,那裴季前一刻還與自己翻雲覆雨,下一刻卻下令讓人把她押入牢中。

她回到蘭茵院才剛擦洗了身子,碧玉就惶惶來稟:“姨娘,大事不好了,大人遇刺,有侍衛過來要見姨娘。”

華音心下一凜,還是打開了房門。

房門才開,便見有兩名侍衛進了院中。

侍衛見九姨娘出來,有一侍衛開口道:“方才有刺客假扮婢女行刺大人,大人讓九姨娘隨爾等去調查。”

說得好聽是調查,但實際上卻是抓拿落獄。

華音心底沉靜,但麵上卻先是一驚:“大人遇刺了?!”

隨而露出了驚惶與無措,驚怯的道:“我要見大人。”

侍衛還算客氣道:“大人會見姨娘的,但請姨娘莫要為難屬下。”

畢竟九姨娘是與其他姨娘不同的,且大人還特意吩咐過了,九姨娘由他親自來審問,旁人不得用私刑。

由此看來,九姨娘在大人眼裡是有些許特彆的,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的客氣。

華音紅了眼眶,落了淚。

美人落淚,甚是楚楚可憐,讓兩個侍衛覺著他們是大惡人。

華音咋一聽到裴季遇刺,倒是不驚訝,畢竟有那麼多人想要他的命,刺殺已經是家常便飯。

可她沒料到的是——刺客刺殺與她從書房出來相隔都不到小半個時辰!

寒院沒有婢女,約莫是因裴季與她在書房中廝混,留下的痕跡不適合讓侍從來打理,所以便從外邊的院子喊來了婢女收拾。

隻是,這回是她主動去尋的裴季,這刺殺的婢女卻是正巧去收拾書房。以裴季的多疑的性子,肯定會對她心生懷疑。

裴季意已決,她定是躲不過去的,與其掙紮,還不如先順了他的意再想法子應付。

華音麵上假意惶恐了半晌,才道:“我可以隨你們去,但能不能替我傳一句話給大人。”

侍衛道:“九姨娘請說。”

華音躊躇了一下,小聲道:“請告訴大人,妾身是無辜的,等大人查明真相,一定要記得來接妾身。”

侍衛頷首:“請九姨娘放心,屬下會把這話如實轉告到大人那處的。”

華音垂下了腦袋,隨著侍衛出了蘭茵院。

但不一會綠蘿與碧玉追出了蘭茵院,喚道:“兩位侍衛稍等。”

華音轉身望去,隻見綠蘿拿著披風小跑了過來,披到了她的身上:“夜裡會涼,姨娘披著會好些。”

碧玉則塞了個盒子給她:“夜裡蚊蟲多,這是些驅蟲驅蚊的粉末,姨娘帶著吧。”

華音目光由披在身上的披風移到手中的盒子上,有些怔忪。

這兩個丫頭不過是跟了自己半年的而已,她們之間的情分也沒有深到哪裡去,可這兩個丫頭待人卻是有幾分真誠的。

但這不過真誠中的再也簡單不過的關懷,可她這心裡頭為什麼會覺得有些暖?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的情況,本應該是人人避如洪水的時候,這兩個丫頭卻是擔憂她。

又或者是她在那風月庭從未感受過溫暖,所以在這個時候收到的善意,會在心底放大千萬倍。

華音朝著比自己小了兩三歲的小姑娘們溫柔的笑了笑:“大人會還我一個清白的,我很快便會回來的。”

說罷,華音轉身與侍衛離去。

華音隨著侍衛一直走從入了裴府最深處,是府中姬妾與下人不能隨便靠近的地方。

四下荒涼,連一棵樹都沒有,行行往往的侍衛都配著刀,麵色肅嚴,目不斜視。

高聳的圍牆遮掩住了院子,也不知那院內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幅景象。

走過高聳的圍牆,在一扇厚重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華音麵上是膽怯害怕,心底卻是小心謹慎。

侍衛扣了幾下鐵門,隨即有人從裡邊把厚重的鐵門拉開,院子裡邊的景象也就緩緩落入了華音的眼中。

裡邊依舊是清冷的一個院子,且還有一重鐵門。

華音隱約知道了這處是什麼地方了,是牢房。

卻不成想裴季竟敢在府邸之中私建牢房。

不知為何,方才還算平靜的心緒,現在卻是開始亂了,漸漸地緊繃了起來。

裴季掌管北鎮撫司,他底下那詔獄中的刑罰,華音也有所耳聞。

那這牢房會不會是第二個詔獄?

意識到這點,華音背脊一寒,頭皮甚是發麻,心底對裴季的怨念更加的深了。

“九姨娘請。”到了牢房外,侍衛依舊客氣。

華音試探的往裡抬了腳,繼而假意抹淚進了院子。

第一道鐵門闔上,隨後第二道鐵門被打開。

入了第二道鐵門後,是陰暗緊閉的通道。華音進去後,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不禁暗暗收緊了掌心。

從通道走過,每間牢房都有一扇可看到牢中陳設的鐵門。

前邊幾個牢房中都無人,但快要走到儘頭的時候,有兩個牢房中是有人的。

華音看了一眼,隻覺得背脊發寒。

有一個牢房中,一人蓬頭垢麵,身上皮開肉綻,隱隱有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溢出。

那人還抬頭望了一眼她,眼神空洞得毫無生氣。

另一個牢房中,有一人被高高綁著,底下則是一個鐵桶,那人渾身上下都往下滴著血水,不用細想也知道那人時不時會被淹。

用刑的人都很有技巧不讓他們斷氣。

在這些牢房中,有許許多多的華音不認識的刑具,可也知道這些刑具若是用在自己身上,自己定會沒了半條命。

想到這,心底頓時沉了穀底。

她竟然還妄想著與那裴季生出幾分情分,如今看來,是她異想天開了。

最末的牢房被打開,華音進了裡邊,牢房門頓時被關上。

這間牢房倒是什麼刑具都沒有,且比其他牢房多了一張簡陋的床鋪,一個恭桶,一張桌子。

這門是密封的,唯一通風透光的地方就是牆角上方的一個小窗口。

牢房昏暗得很。

華音坐到了桌旁,背對著牢房的門口沉思,由青天白日思索到了黃昏時刻。

在這其間,裴季並未過來審問她。

這時鐵門被敲響,有聲音傳進:“九姨娘,該用膳了。”

華音也不搭理,冷著臉假意地抽泣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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