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音低著頭,緊抿著唇不語。
裴季鬆開了她的手,笑了一聲:“入獄三四日,我的九姨娘,脾氣倒是見長了。”
下一瞬,裴季見到一滴眼淚落下,滴落到了青石板上,染黑了一小塊,隨後是第二滴。
華音低著頭,啜泣道:“大人想要妾身死,妾身不敢不從,但希望能給個痛快。”
裴季難得與她解釋:“刺殺的事情查清了,我總歸要試探一二才能放心讓你出去,往後也不會再懷疑此事與你有關。”
華音卻是聽出了裡邊的另一個意思——就隻是這件事不懷疑她而已。
他們倆都是逢場作戲,但她卻是用命與他做戲,這日子沒法過了,她得從這裴府逃出去才成。
逃出去或許都比在這裴府活得長久一些。
可不管是作為逃妾東躲西藏,還是做假戶籍,做假身份,都需要一筆巨款來支撐著。
看來她得想法子儘快的撈銀子了。
華音暗暗地抽了一氣,原本隻覺得陣陣泛疼的額頭,現下更疼了。
忽然不知怎地一回事,華音心跳驟然加快,還泛著疼痛,她驀地扶住了牆壁才穩住了晃悠的身體。
“怎了?”見到華音如此,裴季麵色一凜,麵上露出了幾分懷疑。
華音抬起頭之際,裴季隻見她那張嬌豔的臉上逐漸沒了血色,就是額頭也開始泛出一層細薄的汗水。
華音困難地喘著氣,斷斷續續的道:“心、心口疼……”
話音一落,眼一閉便暈了過去。
摔倒之際,裴季帶著防備扶住了她的肩膀。
打量的目光落在了那張蒼白的臉上,蹙眉觀察她並非是裝的之後,才麵色凝靜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走到鐵門前,沉聲道:“開門。”
鐵門被打開,此時華音碰了簪子的那隻手,在袖下似乎有什麼細小如米粒的活物在手臂的皮膚底下飛快的竄向那指尖。
本該一個時辰後才會消除的烏塊,隻片刻就消失了,手指指腹也恢複了原來的白皙。
候著牢房外的獄衛與童之,在望到裴季抱著昏迷的九姨娘從牢房中出來,皆是一怔。
這好好的,九姨娘怎就暈倒了?!
裴季看向童之,吩咐:“把府醫喊來。”
說罷,徑直把人抱著走了出去,童之也追了上去。
隔壁的牢房中,被綁在木樁之上,身上被鞭打得皮開肉綻的犯人在這時睜開了眼,陰鷙的目光望向了鐵門。
下一瞬,隻見那裴狗賊抱著一個女子從鐵門前經過。
偶爾有一回,似乎聽到獄卒喊了一聲“九姨娘。”
*
九姨娘昏迷了。
府醫皺著眉頭診脈,眼底浮現了兩分疑惑。
裴季坐在外間,撚著扳指,狹眸微眯,思索著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
半晌後,府醫放下手腕,起了身,從裡間走出,朝著裴季一揖行禮:“大人。”
撚著扳指的手一頓,裴季抬眸朝裡間望了一眼,隨後視線才落在府醫的身上,問:“九姨娘怎了?”
府醫斟酌了一下,才道:“九姨娘染上了風寒。”
裴季眉頭微蹙:“便是染上風寒,何至於心口疼,又何至於會暈倒?”
府醫心裡頭也沒底,但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懷疑的病症說了出來。
“有些人一出生便帶著心疾,有的人症狀很明顯,可有的人症狀並不明顯,也不會影響過日子,而九姨娘的病症或是後者。但至於是不是真有心疾,還需再仔細察看。”
裴季思索幾息,凝眸問出疑點:“便算是心疾,怎會忽然觸發?”
府醫想起方才大人說過的話,大人說九姨娘碰過了那支有劇毒的簪子。
有劇毒的那支簪子,府醫是知道的,還是由他來研究是淬了什麼毒。
府醫沉吟半晌,把猜測說了出來:“那劇毒之猛,隻是稍微一碰也會有所反應,若是九姨娘真有隱性心疾的話,此時正生著病,那些許的毒性對九姨娘來說或許就是最大的誘因。”
裴季點了點頭,沉吟了一瞬,問:“能治好?”
府醫道:“方才在下診脈的時候,九姨娘的脈象已經趨於平緩,像是沒有太大的影響了,現在隻需養好身子,治好風寒便可。”
聞言,裴季也就起了身,看向在裡間伺候的碧玉與綠蘿二人,吩咐:“好生照顧你們的姨娘。”
碧玉與綠蘿頷首應是。
裴季出了屋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問府醫:“有心疾之人,生下孩子可也會有心疾?”
這話一出,屋中幾人皆為驚愕。
大人此話的意思,莫不是有意讓九姨娘生下孩子?!
府醫回過神來,忙不迭的道:“可能會有,但也可能沒有。但九姨娘未必是心疾,很有可能是彆的原因,請大人再給在下一些時日來觀察。”
裴季指腹摩挲了一下扳指,往裡間多望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失憶的華音: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厭世的情緒在心底浮現。難道是我想弄死裴狗賊?
恢複記憶後的華音:沒錯,就是要弄死他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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