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這點,華音交手之際就更加的大膽了,如同不要命一般,招招快狠準。
因為錦衣衛不敢傷她性命,所以華音略勝一籌。
雖然僥幸贏了他們,可身上卻也受了許多不見血的傷。
錦衣衛道:“我等自然守信。”
華音轉頭欲走,身後的錦衣衛依舊不緊不慢的道:“但九姨娘可有想過大人若是見不著九姨娘,可會放過那一寨子的人?”
華音腳步一頓,雙手驀地用力握緊成拳,眉頭緊蹙,臉上露出了厭惡之色。
錦衣衛在民間惡名昭彰,言而無信,手段凶殘,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濫殺無辜等詞都是用來形容他們的。
華音想要不管不顧,腳步往前麵走了數步之後,還是停了下來。
以他人性命為代價苟活,終會一生不安。
緊咬著唇,最終下定了決心。
轉回身,冷厭的掃了他們一眼:“錦衣衛果真夠陰險。”
錦衣衛低斂眼簾,但臉上卻毫無愧疚之色。
於錦衣衛而言,過程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完成任務。
華音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把我的貓給找回來,要活的,平安無事的,我便與你們走。”
方才打鬥,無暇顧及小金銀,它被嚇得直接跑了。
其他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後,最終兩人去尋貓,另外兩人看著華音。
華音麵色不善地暼了眼留下來的兩人,冷聲道:“離我遠一些。”
說著,便朝著小金銀所去的方向探去,口中喚著小金銀的名字。
兩個錦衣衛則不遠不近的在暗處跟著她。
躲起來的小金銀忽然聽到華音的聲音,軟綿綿的“喵”的應一聲。
華音聽到聲音,暗暗呼了一口氣,好在這小家夥沒有跑遠。
小心翼翼地朝聲音處走近,邊走邊溫柔地喚著它的名字,不一會便尋到了小金銀。
把小金銀找回來後,華音心事重重的往寨子的方向望去,閉上眼吸了一口氣。
也不知等著她的裴季,將會用什麼酷刑來讓她供出指使之人。
睜開了雙眸,長籲了一口氣,隨著錦衣衛往回走。
走回了寨子前,錦衣衛不是以押著她的姿態,而是隨在了她的身後,像是……隨從?
華音搞不明白裴季在搞什麼名堂,但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寨子的人見“沈姑娘”回來了,連忙把吊橋放下。
入了寨子後,有寨中人用南蠻語告訴他們,說剛來的一行人在金格家。
有錦衣衛聽懂了,便與華音道:“主子在一個叫金格之人的家中。”
華音冷著臉朝著金格家疾步走去,生怕晚了一步,便會牽連了他們。
金格的家外有幾個錦衣衛守著,遠遠看到了華音,便有人進屋通傳。
不一會,童之從屋中出來,華音也到了竹樓前。
童之詫異地看了眼九姨娘懷中圓胖了不少的小金銀後,才朝著九姨娘略一行禮:“夫人,主子在屋中等候許久了。”
華音冷臉“嗯”了一聲,走了兩步,腳步倏然一頓,皺著眉看向童之。
夫人……?
是她聽岔了,還是他說岔了?
童之溫和一笑:“夫人,大人此番入南詔,是為了給夫人尋求解蠱的方法,夫人便不要再誤會大人了。”
華音聞言,便明白童之在暗示她什麼,她略一琢磨了這話裡的意思。
裴季入南詔有其他的目的,所以告誡她要配合,莫要露出端倪?
所以裴季此番是想以她為借口去南詔往常?
所以他並不是為了她而特意追來南詔的?他們此番相遇也是偶然?
華音想到這,心中頓時懊惱,若是沒進南詔……
不過一瞬,便覺得自己天真了。若是沒進南詔,去了其他城鎮,遍地北鎮撫司的眼線,她估計也逃不了多久。
有了這個認知,華音心下一陣悲觀,抬眸望向竹樓正門。
早晚都得與裴季見麵,時下也無處可躲了,還猶豫什麼?
華音一步一步的踩上竹樓的階梯,腳下似被灌上了千斤重的鉛一般,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走到了門前,抬眸往屋中望去,與那雙似噙著笑意卻隱藏著無數危險的黑眸對上了目光。
她一瞬緊繃了起來,許是感覺前方已無活路,心下絕望,悲戚,所以眼眶逐漸泛紅。
裴季目光落在華音身上,淺淺一曬,緩緩啟口道:“夫人,許久不見。”
聽到那聲夫人,華音心底暗怒:夫人?誰是你夫人!鬼才想做你夫人!
可最終,華音還是斂下悲戚心緒,冷沉著臉,僵著身子進了竹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