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爺繼續說:“老板你要是能夠做出長壽木果酒,肯定能夠將九重天上那些酒蟲給勾下來。不過,老板你知道怎麼釀造長壽木果酒嗎?”
秦深噎住,他能夠說準備果子長出來之後,按照凡間普通釀造果酒的辦法來釀造酒水嘛。
灶王爺撫摸著自己胡須“哈哈”大笑,“得了老板這麼多糖果,我怎麼好意思有拿無送的。老板,拿了紙筆來,我給你寫張方子,就按照這張方子釀造長壽木果酒。我和酒仙是好友,天上大家最喜歡的長壽木果酒就是他釀造出來的。”
“多謝,多謝。”這是意外之喜。
紙筆拿上,一開始送上來了黑色簽字筆,新鮮玩意兒灶王爺可不會用,後來就拿了丟丟用的毛筆。灶王爺刷刷幾筆,將他知道的方子默寫了下來,交給秦深,“最主要的還是注意釀造過程中的火候、溫度、濕度、過濾次數等等,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懂,要是酒仙有空,我就讓他下來教教你。”
秦深激動地雙手接過紙張,躬身道謝,“謝謝,謝謝灶王爺,您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灶王爺著急忙慌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避讓開,“使不得使不得,有來有往的,我也沒有做什麼。”
謝來謝去沒啥意思,灶王爺也趕著時間回家撰寫凡間一年的總結報告,好明兒一早在晨會上遞交給玉帝,閒了二十天,又要開始絞儘腦汁了,灶王爺苦惱地啃了一口關東糖,心裡麵苦哈哈地想,下來一次可以吃到很多糖,挺好的,秦老板給的鬆露巧克力就很好吃……
秦深一直弄不懂,神仙穿越無儘海下凡之後理應當出現在客棧“上一層”,怎麼每一次進客棧又來到了凡間的客棧門口,因此在送灶王爺的時候問了一聲。
灶王爺又給自己扔了一個酒心巧克力,嚼著巧克力給秦深解釋,“從無儘海下來之後,我們的確來到了三界交彙處,踏進位於這邊的客棧的那一瞬就被傳送到了院門口。嗯,這個糖好吃。”
灶王爺移情彆戀了,關東糖已經不是他的最愛,他的最愛換成各種巧克力了。他走的時候腆著一張老臉說:“明天我再來的時候,可不可以給我多準備一些這種黑黑的糖,味道真好。”
這個秦深當然會答應,他含笑地說:“放心吧老爺子,明年肯定給你準備。”
“哈哈,好極好極。”
灶王爺長袖一甩,一隻小船從他的袖袋中射了出來,拇指長的小船在空中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直到變成長及三米的烏篷船才停下。灶王爺腳下騰雲,托著老爺子慢慢升空落到了船上,“走了,明天見。”
灶王爺天上待久了,來到了凡間時間概念也轉換不過來。
秦深揮揮手,“灶王爺,明年見。”
烏篷船升空,速度越來越快,秦深抬頭看著,好似看到灶王爺拱手而立,彎腰行禮,待定睛細看,但因為烏篷船升空的速度太快了,彆說立於船上的灶王爺,就連船本身也逐漸成為了天上的一個小點,隨後不見蹤影。
灶王爺離開後兩天,今天是臘月二十五,離過年沒有幾天了,離白蕩山的大集結束還有一天。
晚上七點半,秦深和章俟海帶著丟丟一起去逛集市,因為有“門禁”,最遲十點一定要回家,給自己留個反應的餘地,秦深做的是九點半一定要到家的準備,那個時候也錯過了丟丟睡覺的時間了。
“爸爸,集市裡麵有什麼?”跟爸爸、爹爹逛集市的丟丟化身成為“十萬個為什麼”,一路提著問題。
秦深牽著丟丟的小手晃晃,“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東西,一時間爸爸也說不出來,丟丟自己看到就知道了。”
“哦。”停了一會兒,丟丟又問:“人多嗎?”在他印象裡,沿湖路的集市已經很多很多人了。
“非常多,比沿湖路集市的人還要多。”
“哇哦。”丟丟驚訝,“他們都來自哪裡啊,都沒有看到這麼多人進山呢。”
秦深耐心地給丟丟解釋,“因為進山的路不僅僅有紅葉鎮這裡,還有其他地方 。”
“這樣啊,那他們也會從其它地方離開嗎?”
秦深不想有耐心了,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丟丟的小嫩臉,“我的小討厭,不準再問問題。”
“為什麼呀?”丟丟笑嘻嘻地問。
秦深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小討厭鬼。”
丟丟不再問為什麼了,爸爸和爹爹一人一邊牽著他的手,他晃蕩著啊,像是蕩秋千,所以丟丟提出了個小要求,“爸爸,爹爹,你們提著我,我要蕩起來。”
秦深和章俟海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意,活潑可愛的小家夥才應該是他的樣子。
兩個大人用力抓著孩子的手,隨著丟丟喊“一、二、三”,丟丟腰腹用力、雙腳曲起離地,被爸爸和爹爹提著往前走了一會兒,堅持的時間不是很長。因為小家夥不是很熱愛鍛煉,力量不夠,秦深怕他傷到,走了幾步就將他放下了。
丟丟高興地“咯咯”笑,走了幾步又要求再來,能夠和爸爸、爹爹一起出來逛街,讓他很興奮。
繞過山石、穿過高樹夾著的小徑,來到了懸崖峭壁前,吊橋頭尾有國安一處的工作人員維持秩序,免得兩邊都有人走,發生意外和打鬨。
一波人從吊橋上下來離開,秦深和章俟海帶著丟丟走了上去,原本以為孩子走上這種吊橋會害怕,卻沒有想到小家夥非但不害怕,反而很好奇和興奮,讓秦深腦海中回蕩著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們前後都走著人,前麵有人說:“集市裡麵死人了,山神震怒,督促國安一處的人儘快找到凶手,還白蕩山太平清淨。”
“這個我知道,聽說死的是個人。哞,嚇死老牛了。”
說話的人型生物背後尾巴甩了甩,看起來像是一條狐狸尾巴,估計是個狐族。他說:“肯定是他們人殺的,妖怪現在可老實了。”
“對對對,我可是老實牛。”
白蕩山大集出事了,發生了洪燁最忌諱的事情,那便是死人了,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也並不全是人,而是兩人一妖,隻是後兩起屍體是被國安一處發現,秘密搬運走,沒有被其他人察覺。
國安一處已經秘密調配了人手深入集市,準備儘早破獲案件。
這就和秦深無關了,他隻要和章俟海護著丟丟的安全就好,隻要在規定時間內回到客棧就可以。
一路閒逛,聽到了很多風言風語。
有人竊竊私語說:“肯定是那些黑袍子的家夥乾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是把懷疑目標定在了魔的身上。
有人大聲斷定,“肯定是人族之間的矛盾,他們總是一言不合就殺人,咯咯,就和殺雞一樣,咯咯。”
這是位雞精,渾身棕褐色羽毛、尾部有彩羽、頭有豔麗雞冠,一隻有半人高、長相非常好看的大公雞,連化形都不會呢,隻是會口吐人言。
有人膽怯地收拾包袱,“死人了,不能夠待了,趕緊回家。”
覺得不安全、想保命的大有人在,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攤位收拾了起來。
還有人埋怨,“殺人乾嘛不出去殺,惹怒了山神大人,關停了大集怎麼辦,好不容易有個交流的地方。”
這種想法最多,愛好和平的多,想要一方淨土進行交流、守護淨土的安寧,很多人默默地在遵守,可有些家夥就是想要破壞這份美好。
這種人大概是悲劇看多了,見不得好,隻想將美好的事物打破。
夜晚的白蕩山大集並沒有點燃火把,光線卻是明亮的,大家各顯神通,手電筒、會發光的植物或者石頭、蠟燭油燈……還有樹上水邊數之不儘的螢火蟲,都是光源。
雖然不亮如白日,卻彆有風情。
秦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螢火蟲了,這種在小時候的夏夜毫不稀奇蟲子已經瀕危,隻有像白蕩山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會被保護得那麼好。
螢火蟲如同點點墜落人間的星火,從身邊成群結隊的飛過,與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讓人仿佛置身雲間,如夢似幻。
不看攤位上稀奇古怪的貨物,隻這份美景,來一趟白蕩山大集就值得了。
秦深拿出自拍杆裝上手機,章俟海抱起了丟丟,三人站在水邊,身後是在水麵上舞動的螢火蟲。
三人靠在一起,丟丟比了一個“V”,秦深大聲地說:“茄子~~”
留下了一張唯美的合影。
留影紀念之後繼續逛。
“秦老板,章先生,小丟丟好。”修竹做完了一單生意,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抬頭一看,就看到了秦深一家三口逐漸靠近,他站了起來迎接。
“你好呀,生意興隆。”反正都來了,秦深就先帶著丟丟來到了修竹這邊看看。
視線在他的攤位上一掃,攤位上並沒有擺滿,估計是生意不錯,帶來的東西絕大多數都賣掉了。
“承您吉言,我的生意不錯。”修竹的臉上有著止不住的笑容,帶來的東西換得的錢財等物,夠他很長時間用的了。從背簍裡拿出一個類似於蘋果的水果給丟丟,他說:“這個就是蘋果,極寒高山上培育出來的,個頭不大,味道卻很香、很甜,給丟丟嘗嘗。”
在秦深的點頭下,丟丟快樂地點點頭,從修竹手上接過蘋果,“謝謝叔叔。”
隻有孩子掌心大的小小蘋果丟丟沒有立刻吃,而是收進了口袋裡,他準備回家後切成小塊,和大家分享。
給了蘋果之後,修竹說起了大集內發生命案的事情,讓秦深三人在逛集市時更要注意安全。
“死的是什麼人?”秦深好奇地問了一句。
修竹說:“一個男人,個子不高,聽一個當時在屍體發現現場的客人說,死者有酒糟鼻,鼻頭上一個大痘痘還爆開了。”
秦深立刻就想到了大集頭一天的金錢蠱,正好有符合這個體貌體征的男人從他們兩個之間插了進來,湊到少年跟前想要買蠱蟲的。
不會這麼巧吧?!
“我們會當心的,先去彆的地方逛逛了,再見。”
“再見。”
秦深和章俟海牢牢地牽著丟丟的手,免得一個錯眼丟丟就丟了,這邊人這麼多,氣息混雜,想要找到孩子拜托山神洪燁也要一段時間。
走著走著,途經一處山壁前,有一個攤位寥寥無人光顧,主要是攤主足夠古怪,三個人呈“品”字站著,一前兩後,從頭到腳籠罩在黑色的鬥篷內,明白的知道他們是在擺攤賣東西,不明白的還以為他們是在搞什麼迷信、祭祀活動,比真正的鬼還要鬼氣森森。
這三個人是魔。
魔的攤位上,一塊黑色的布攤開來放置於地,上麵擺放了幾樣東西,有一個造型古怪的碗、一個長滿鏽蝕卻無劍的劍鞘,還有一個籠子,籠子裡麵蜷縮著一隻異獸。
小獸外形如狗,但從腦袋到脊背有紅色的鬃毛,尾巴很長,也是紅色。
丟丟蹲下來看它,小獸嘴巴裡發出“唔唔唔”的可憐叫聲,腦袋往前湊,水潤潤的小眼睛蓄滿了可憐巴巴。
丟丟很意動,好想抱抱小“狗狗”。
丟丟背在身前的雙肩包動了動,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掙紮著從包裡麵探了出來,衝著異獸“喵”的吼了一聲,聽著還有幾分威嚴。
小獸嚇得往後麵縮,不敢再衝著丟丟賣萌了。
白虎神君舔爪子,“哼哼,丟丟養我一個就夠了。”
秦深扶額,他看到丟丟背著雙肩包的時候就有不好的想法,但他提了包兩下很輕就沒有問,沒有想到白虎神君給他玩陰的,藏了身形,現在終於忍不住露出貓腦袋來了。
丟丟另一邊,章俟海蹲下(身),端詳著那個劍鞘一會兒後問:“這個如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