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來自九重天上的快遞(2 / 2)

秦深的客棧 祈幽 15778 字 8個月前

秦深簽好快遞單,慶忌就要駕車離開,秦深喊住他,“慶忌這是要去往妖界?”

“對。”慶忌點頭,目光郎朗地看著秦深,“先生是要寄送貨物嗎?我是按照運送裡程、貨物重量大小進行收費的,如果運送貨物,價格另算。”

“我想送一些水果給人參寶寶們。”去往妖界的,秦深最在意的便是那些可愛的人參寶寶,也不知道他們現下如何了。“要是方便,你回來的時候和我說說他們在妖界的情況吧?”

“嗯嗯,好的呢。”慶忌猶豫了一下,伸出小小的手掌豎起了食指,靦腆地提出了一個自己的要求,“可以賣一些客棧出產的胡蘿卜給我嗎,我的小紅最喜歡客棧的胡蘿卜了。”

“當然可以。”秦深一口答應,客棧彆的不多,蔬菜管夠。

人參寶寶住在客棧的那段時間最喜歡吃的便是各種水果,秦深就準備了一些車厘子、紅心火龍果、菠蘿蜜等等給他們送去,當然也給慶忌準備了一大捆地裡麵剛剛拔上來、水靈靈的胡蘿卜。

“謝謝。”慶忌臉紅紅地收下秦深給他的胡蘿卜,個子小小的人一把扛起了比身體重幾十倍的東西,輕輕鬆鬆,掀開簾子往馬車裡塞的時候也毫無凝滯,就是如此簡單利落。走的時候慶忌對秦深建議,“天網APP升級之後開啟了社交功能,先生可以在裡麵找尋自己要加的人,加了好友就可以通話了。”

“升級之後我還沒有仔細研究過,我看看。”秦深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天網APP,界麵滑動到最下麵發現了新的功能,打開之後在好友搜索裡麵停住了,“我不知道人參寶寶他們的爺爺名字叫什麼,無從查起。”

“我去了妖界,請他加你。”

“好的,謝謝慶忌。”

慶忌白皙的臉上浮上紅暈,害羞地說:“沒什麼,順手之勞。”

慶忌金黃的馬車騰空而起,馬兒在空中發出“啾啾”嘶鳴,馬鞭抽打空氣發出脆響,轉眼間馬車駛出了客棧消失在天際。

“爸爸,剛才那個是什麼?我就看到一道黃光飛了過去,還聽到馬叫聲。”自己背著書包進來的丟丟踏進大堂之後就問爸爸。

秦深從丟丟的背上接過書包,今天開學第一天,上午開家長會和發新書,丟丟把用得到的帶回來了,其他放在了教室裡麵的小櫃子裡。書包還挺重,秦深提著壓手。

“是三界快遞,給爸爸送牛肉來的。”

“哦耶。”丟丟拍手,“我們又有好吃的啦。”

“……”算了,秦深決定不告訴其他人牛肉怎麼來的了,“你爹爹呢?”

“爹爹在外麵,看著王叔叔和小黃叔叔卸貨呢。”丟丟走到自己慣常用的桌子,提著上麵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甜蜜蜜的味道讓孩子眯著眼睛笑了起來,“百香果做的嗎,好好喝。”

“嗯,你寶成伯伯還給你做了百香果慕斯,午睡起來後吃。”

“好噠。”丟丟彎腰將蹲在地上的小麒麟撈到了懷裡麵,揉著他毛茸茸的腦袋,高興地說:“嗚嗚,下午我們吃蛋糕。”

因為小麒麟總是嗚嗚的叫,丟丟總不能一直喊他小麒麟,就給他起名叫做嗚嗚。丟丟去上學,嗚嗚就在臨水平台晾著肚子睡覺,他一腳踏進客棧小麒麟就有了感應,搖著尾巴出來迎接了。被丟丟撈在懷裡麵,他翻了個身,露出柔軟的肚皮,“唔唔~”嘴巴裡發出撒嬌的聲音。

丟丟伸出手指頭在小麒麟柔軟的肚子上摸了摸,“軟嘟嘟、肉呼呼,嗚嗚,你都胖了。”

歪著頭,小麒麟吐出舌頭“哈哈”出聲。

丟丟曲起手指在小麒麟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呀,到現在也沒有學會怎麼去廁所尿尿,笨死了。”

小麒麟伸出左邊的爪爪去撥弄丟丟的手讓他繼續給自己揉肚子,“唔唔~~”嘴巴裡還發出軟萌的聲音催促。

丟丟“哈哈”大笑,小手放在嘴邊哈氣,隨後撓著小麒麟的癢癢,在他的懷裡麵,小麒麟歪歪扭扭地去躲,長長的帶著一撮如火絨毛的尾巴在空中甩著。蹲在丟丟腳邊氣得牙癢癢的白虎神君盯著小麒麟的尾巴沉思,突然的,他前爪離地、上半身立了起來,小嫩爪子在空中開始撲棱,撲著小麒麟自帶的“逗貓棒”……

孩子們在大堂內玩鬨,秦深去門口看看章俟海究竟讓人送來了什麼。

冷鮮車自然是Leo開過來的,能夠成為客棧有緣人的畢竟是少數,免得引起什麼麻煩,每次給客棧送東西都是Leo親自送來,冷鮮車、大貨車、小轎車等等,隻要能夠上路的他都會開。他A1的駕駛證已經將能夠申領的車型全都申領了一遍,以備不時之需。

王樂彬和黃三尾從打開的冷鮮車裡麵搬運東西進客棧,是從原產地發過來的極地海鮮,有超大個帝王蟹、大龍蝦等等,很多海鮮彆說是丟丟,就連秦深也沒有見過。

秦深抓起一隻帝王蟹兩條長長的後腿提了起來,“哇,這一隻少說也有七八公斤重,還是活的,味道肯定很好。”

有了好食材,大廚肯定是要強勢圍觀的,捧著一隻手掌大的藍色大蝦,仇寶成笑得見牙不見眼,“中午我就給大家做,蟹腿用蒜蓉來烤,蟹黃和蟹肉燴豆腐,大家肯定喜歡。”

“爸爸,爸爸。”丟丟在秦深身邊跳腳,“我也要抓,我也要抓。”

“你等等,螃蟹腳上有很多刺,他還特彆重,你抱不動。”秦深蹲下來,抬起一邊的胳臂示意丟丟鑽進來。

丟丟彎腰鑽了進去,小手搭到爸爸的手上用力地抓住蟹腿,欲欲躍試,“爸爸你鬆手,我可以的,大白胖胖的時候,我也可以抱起來。”

對著海鮮流哈喇子的白虎神君,“……”膝蓋中了一箭,不疼,重那是因為本神君威武雄壯。

秦深慢慢鬆開手,“鬆了鬆了鬆了,丟丟你抓住。老章,你快拍照片,咱兒子抓住了,力氣超大。”

丟丟抓著兩條蟹腿用力往上提,對著鏡頭樂嗬嗬地笑著,他沒有看見身後的爸爸矮著身子,用兩隻手托著螃蟹的下麵給他減壓。章俟海彎著唇角,笑意盈盈地留下了這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秦深看到了就保存了下來轉發,很快引來了親友的點讚,其中就有個叫做堅強的小苗苗。

堅強的小苗苗那便是林曉苗。

初四那天浸泡了藥浴的她醒了過來,從楊奉口中知道了利害關係之後自願隨國安一處的工作人員離開。

就如同之前楊奉所說,林曉苗殺人一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依然要受到懲罰,她會用自己的能力為國安一處打工十年、沒有工資,為社會鏟除毒瘤儘綿薄之力,至於什麼能力,反利用鬼瞳派的標記罷了。

而在紅葉鎮和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惡性殺人案件也在林高鳳一力擔下所有罪責中落幕,章俟海讓人控製輿論、曝光朱煨的惡行,所有偽善的包裝在真相麵前不堪一擊。

林高鳳將在高牆之內度過餘生,從她自願為女兒背負所有的罪責時就做好了心裡決定,她想以這種方式來償還自己的罪孽,但這樣做林曉苗真的會原諒她嗎?

要交給時間來決定了。

…………

……

四季更迭,變化不斷,冬去春來,最能夠體現在人身上的大概就是裹了一冬的羽絨服終於收進櫃子裡,換上了更加輕薄的夾克衫、衝鋒衣。

驚蟄這一日,虛度原上下了幾個月的大雪頃刻間停止,厚達十米的積雪如同潑灑在地上的淺水在太陽炙熱的光線下,刹那間消失不見。青青矮草在風的吹拂下微微晃動,有星星點點的紅的、藍的、粉的……小花在草叢中若隱若現,萬萬裡虛度原已經恢複了它的生機與活力。

神奇的是,之前開墾出來的、屬於客棧的三百畝地上並沒有覆蓋滿青草,但野草長勢凶猛,依然讓人頭疼。

郭躍揮動著鋤頭翻地、除草,客棧的一員大將在三百畝天地上播種完之後就會離開,秦深真是舍不得。

收回目光,盤腿坐於毛氈子上的秦深正看著靖人培育長壽木的種子。他從財神殿徐散那邊得到了十顆長壽木的種子,被白虎神君貪吃掉兩顆、給了鬼婦一顆,剩下的七顆都交給了靖人進行培育。

有了凝聚月華為土壤的雙十盆,培育長壽木事半功倍。

秦深屏氣凝神生怕自己一個用力的呼吸就打擾了靖人的動作,隻見在毛氈上有靖人分坐兩列,為首之人赫然是靖人族長重離。他們身穿玄色深衣、頭戴玉冠,跽坐於毛氈上,雙眼微闔、嘴唇翕張,莊重而神聖。在重離的帶領下他們每人懷抱一粒長壽木果,輕聲吟誦祭文。

他們身邊有悠悠鼓樂弦音,聲音嫋嫋,似從亙古之前流傳至今。

被氣氛所染,秦深不自覺也從盤腿變成了跽坐,凝神靜氣等待儀式的結束。

這並不是什麼祈福納吉的儀式,而是靖人使用自己的能力催動種子的生機活力,越是珍貴稀有的種子,儀式就越是隆重,所耗心神就越是多。

重離挑選出來進行儀式的都是族中佼佼者,相應的年紀也都不小了,儀式結束,無不是汗濕重衣、蒼白麵色,但付出並不是沒有收獲,與高級種子溝通、引導種子萌芽,本身就是學習和領悟的機會,就如重離在儀式結束之後簡單吩咐了幾句就直接入定。

重離吩咐的便是讓守候在一旁的族人用雙十盆內的土壤種下長壽木果。

早前,秦深讓人買了七個大小隻有巴掌大的紫砂花盆,內裡已經填滿了由月華凝成的土壤,靖人已經在土壤中挖了小坑,送入種子、覆蓋上土壤、再澆上一遍水便可。等長壽木發芽生根、長出三片大葉子之後就可以移栽到小院中。

之所以沒有直接種在雙十盆內,是因為長壽木以後栽種的過程中所耗的月華土壤很多,需要不斷用雙十盆來凝聚形成。

“叮咚。”

手機輕響一聲,是六娘發來的,說是有客人來了。

秦深輕身站起,走去了大堂,在那邊見到了魏樂。

財神殿小神仙徐散財與媽媽秦靜打牌輸個精光就請了朋友救場,請來的這個朋友便是魏樂,乃月老座下小仙官,住店時因為沒有錢財付款,就用一根紅繩抵現付的房租。

“好久不見,這下凡來又是做調查報告的?”秦深打趣。

魏樂應付地嗬嗬笑了一下,他現在焦急萬分,提不起任何和秦深寒暄的精神,拱手草草向秦深行了一禮,他開門見山地問:“秦老板,我之前交給你的那根紅繩還在嗎?”

秦深楞了一下,“有什麼問題嗎?我已經用了。”放於吧台上的小指抽動了一下,他拿到紅繩不久之後就係在了自己和章俟海的小手指上,係上之後姻緣繩便消失了。

“哎呦,這就慘了。”魏樂痛心疾首地在吧台前跳腳。

秦深被他弄得神經高度緊張,白著一張臉問:“有、有什麼問題嗎?”聲音抖動,難道係上去之後有什麼副作用不成?

魏樂兩隻手神經質地絞在一塊兒,清秀的臉上眉頭皺緊,質問脫口而出,“你怎麼就給用了!!”

“作為房費抵現給我,當然是隨我擺弄。”秦深蹙眉,再問一次,“這根紅繩可有問題?”這回態度強硬,收起了溫和的態度,秦深也有著不容輕視的一麵。

魏樂肝兒顫了顫,知道自己魯莽了,做了個深呼吸調整自己,他長揖到底,“小仙急躁魯莽了,請先生原諒。”

秦深曲起手指在吧台上輕叩,發出“噠噠”脆響。

不需秦深再次詢問,魏樂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此次前來的原因一一告知,不敢有任何隱瞞。

作為月老手下得力的小仙官,月老但凡要保存什麼東西都會交給魏樂放置,抵現用的紅繩也是如此。魏樂看不過是一團普通的紅繩也就隨便揣在了懷裡,先去忙彆的事情沒有及時收起來,後來徐散財給他發信息求助,為了以防那個家夥輸得叮當響自己攜帶的錢財不夠還賭債的,他就摸遍了全身找有價值的東西,這就找到了那團紅線。

隨手絞了一段隨身攜帶,下界之後就用來付了房錢。

回到天上,月老又找了魏樂,特意叮囑他收好那團紅繩,因為是紫微宮中、天帝手下第一戰將親手采集三生石上粉末、用生長在黃泉河邊最盛的一朵彼岸花花汁融入他的血液製作而成。

“這,有那位神將的血液在裡麵,我用了沒事吧?”

魏樂苦笑,“我給老板你的隻是從整根紅繩中絞斷下來的一股,剪開之後靈力流瀉,作用細微,係上之後隻能夠多讓喜歡的人注意到自己,並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作用,老板放心好了。”

秦深鬆了一口氣,沒有什麼特彆的作用,那就好。

秦深是鬆了一口氣,魏樂就慘了,“一旦神將出關,發現我動了他保管在月老宮內的紅繩,那我就慘了。”

“你可以在他出關之前想出解決的辦法。”握緊了係紅繩的那隻手,小指藏在四指的最裡麵,他這根是不會還的。

魏樂看出秦深的意思,可憐巴巴地說:“老板放心好了,紅繩係上就與命繩相連,動了就會傷人根基、毀人性命,我不會這麼做、也沒有這個本事這麼做。”如果可以摘下紅繩,他真的好想這這麼做!!

天帝手下第一戰將便是九重天上第一神將,煞神一個,自己動了他的紅繩,怕是小命休矣。

用力地歎息一聲,魏樂垂首弓背,“我不去其他界,就不住店了,要儘快向月老稟報此事,唉,希望能夠善了。”他是借了飛梭來的,一天可以多次來往無儘海,不受法力的限製。

“多保重。”秦深看著青年生無可戀的背影,唯一能夠說的,也就是這聲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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