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國家力量開過光(2 / 2)

秦深的客棧 祈幽 17829 字 9個月前

“又是那個臭書生,我當年就應該撕碎他。”一陣誇張詭異的鈴聲響起,妖姬從兜裡麵拿出手機,“喂,找我啥事?啥,競爭對手買水軍黑我們的小鮮肉,等著,我馬上回來,讓那些小兔崽子知道誰才King。”

打著電話,妖姬就急匆匆地往外走了。

秦深:“……就這麼走了啊。”

正在醞釀新詞罵人的緣法:“……灑家還沒有罵夠呢!”

還想著怎麼繼續拒絕的小涼:“……姥姥不是來抓我的?!”

不在狀態的王樂彬,“怎,怎麼了?”

“爸爸。”丟丟噠噠噠地跑了過來,抓住秦深的手往後拽,“爸爸,有個人睡船上飄過來了。”

“睡船?”

“嗯嗯。”丟丟用力點頭,“在荷花那兒,睡在船上來的,爸爸你去看看呀。”

秦深被丟丟拽著往房間去,穿過了房間來到外麵露台上,露台前深入河中的木質平台,周圍也長滿了荷花,河水上漲,漫過了平台大半,有一艘船靠在岸邊,被簇擁在荷花叢中。

船上沒有人。

“爸爸,人在那邊。”

“爸爸看見了。”

秦深看過去,那人盤腿坐在平台上,側麵對著門口,姿態隨意地垂頭看著滿岸的荷花。

聽到聲音,坐在平台上的男人抬起頭,眉目精致非筆墨可以形容,他坐得靠外,幾近水邊,遠遠看著就像是坐在荷葉花叢之中。男人衣著隨意舒適,亞麻灰的休閒長褲,亞麻白的襯衣,手腕上帶著一串奇特的手串。

手串由三十六顆乳白色珠子串成,每一顆珠子上都雕刻著不同的圖案,都是佛教傳說,珠子並不是渾圓的,而是不規整的近圓形,總體看起來古樸粗獷。但羊脂玉特有的瑩潤感又給人通透圓融之意,一眼看去手串就顯得非常奇特。

更奇特的是,纏了幾道戴在男人手上的佛珠上有一顆綠意黯淡的佛塔,不是近圓的形狀,看起來更像是個吊墜,與手鏈整體一點兒都不搭。

如果說手鏈是陽春白雪的話,那佛塔應該是地攤上壓攤位的邊角料,買東西搭送都覺得寒磣。

秦深不自覺地摸上藏於領口下的吊墜,從張芳子手上拿回來之後他就帶了上去,雖然造型是男女通用的,但他總覺得戴項鏈太娘們唧唧,所以吊墜都藏在領口下頭。

兩個真像……

自嘲地一笑,他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秦深?”

往前走了一步的秦深,“章先生,你好。”

“不用拘束,一切隨意,站著坐著都好。”

這話說的,跟客棧的主人是他一樣,秦深一點兒都不想拘束,這可是他的地盤,但麵對男人總有些不自在,擔心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入不了男人的眼。

自信哪裡去了,秦深!

秦深在心裡麵大叫,經曆大小考試都不帶哆嗦的自己怎麼變得猶猶豫豫的,跟個大姑娘看到心上人似的。

呸呸呸……

……給自己跪了Orz

“老板,紅豆湯年糕湯味道真不錯呀,那個韭菜餅我也喜歡。”吃完了早飯,羅氏女還從盤子裡麵抓了一張韭菜餅吃著,動作優雅得就和吃瓊漿玉液一般。

秦深剛送了兒子回來,客棧內的兩名員工就已經行動上了,老板心感安慰,露出了讚賞的笑容,主要還是大早晨就見到美女,賞心悅目啊。“你們喜歡就好,這是要出門嗎?”

“是啊,昨天在附近轉了轉,今天自然要去老家走走。”

“離火焰山什麼距離啊?”

“離著不遠,要代購?”

“那好呀,謝謝了姐。水果堅果,什麼好就幫我帶一些回來吧,我兒子喜歡吃葡萄乾,這個多買一些。”還可以做點兒甜食什麼的豐富一下客人的餐桌。

秦深把錢遞給羅氏女,羅氏女不要,“就這些,簡單的很,我們回去手底下那些肯定會有供奉送來,不值當什麼。”

牛大雙手環抱於胸前,虎著眼看秦深,要是秦深再和羅氏女多聊幾句,十有八九要進牛腹,向羅氏女道了謝又道了彆,進了裡頭到廚房給自己打了一碗紅豆年糕湯,夾了幾張餅子出來,站在吧台那兒吃早飯。

陸陸續續有客人退房,三途河上的渡船來了,他們要趕著坐船呢。

“船來了沒有?”一身狼狽的小涼抱著自己的骨灰壇子攔住一個行色匆匆的客人問。

客人也忙著呢,買了船票又怎麼樣,在開船之前不上船,照樣開走,渡船可不會等人。“早來了,都快開了。”

望鄉客棧的鞭炮一響,就跟昭告三界一樣,三界交彙處又可以去了,渡船昨晚就停靠到岸售票,第二天清早起航,絕對的賣方市場,不討價還價、不禮貌待客、錯過不退票不等人。

有著一係列霸王條款的渡船,讓秦深咋舌,就差喊上兩聲奸商了。

“嗚嗚嗚,等待二十幾載,就這麼錯過了,奴家的命怎麼這麼苦。”小涼靠在吧台邊默默垂淚。

被攔住的客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也僅僅如此,他趕時間,錯過了這一趟不知道下一班船何時會來。

“哭啥,聽說以前渡船一個月就會來三四趟,我們在客棧住著,哪裡有上不了船的道理。”同樣狼狽的和尚粗聲地說著,雖然看不上小涼整天愁苦哀怨的樣子,但昨晚兩人並肩作戰也培養出來一咪咪小感情,看小涼痛哭,和尚出言寬慰了幾句。

小涼伸手抹眼淚,“道理奴家都懂,幾十年都等過來了,又怎麼會在乎這些時間。”淚水朦朧的雙眼看向和尚,眨一下,就有晶瑩的淚珠順著潔白細膩的肌膚滑下,“媽媽知道我兩盜了寶庫,肯定不會罷休,她要追過來的呀。”

和尚大掌一揮,混不在乎,“怕啥,她還敢在客棧撒野,是吧老板。”

秦深,被餅子噎了一下……

和尚就當秦深默認了,他氣恨地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禪杖重重地拍在桌上,“那老鴇子不來到罷了,來了灑家一定打的她哭爹喊娘。娘希匹的,恁大一個寶庫裡頭就那麼仨瓜倆棗的寶貝,灑家被那千足蟲追的撒丫子跑就帶回來這麼幾個玩意兒,真是虧。”

小涼哀怨地坐到和尚身邊,“沒有想到媽媽愛好如此獨特,藏的都是男子乾屍,嚇壞奴家了。”

和尚從腰間解下個大布袋子,“哐當”一聲砸到了吧台上,“老板看看撒,夠咱二人住上多久?”

“稍等片刻。”秦深解開布袋,頓時閉上眼睛,這也太辣眼睛了。

“灑家看過,都是真金白銀,造型是不好看了點兒。”

何止是不好看啊,就那丁丁、蛋蛋的奇葩造型,送到那忄生展裡頭都能夠博得頭條關注,真金白銀的秦深都嫌棄磕磣。

拿出手機打開天網APP,裡麵有個等價計算的功能,用攝像頭對著丁丁、蛋蛋就能夠自動幫他算出價值如何,可以住上多久的客棧。

“兩單間,一個星期。”秦深無語地係緊了袋子,想著把金銀融了、玉器砸碎了應該可以變現,“我給二位登記?”

和尚和小涼商量,嘰嘰咕咕一陣子之後和尚抬頭說,“老板,先開三天的房,船沒來就續,來了就退錢給我們。”

“行,那我給你們記上。”秦深翻開登記薄做登記,“姓名?”

“緣法。”

“咦?”

緣法嗤笑一聲,“老板見我這一身行頭,難道就認為我是那個倒拔垂楊柳的家夥。灑家是苦行僧,在寶塔寺坐化,沒有上山落草過。”

掏出紙筆做了登記,秦深喊來王樂彬讓他一起跟著,總不能以後來客人了總是讓老板親自送過去,他就是八爪魚長一堆的腿,一天幾十個來回跑下來,都要腿瘸了。

“老板做什麼呀,寶成哥要醃甜菜頭,我正在幫忙呢。”王樂彬身上還穿著圍裙,手上拿著個甜菜頭。

甜菜頭是一個客人給的,房費差了點兒,他就用這種老家特產抵上,整整三大麻袋,幾百斤的甜菜頭,光做菜吃那是要吃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在大廚看來再多的甜菜頭都不是事兒,仇寶成做了今早的早飯之後就開始清理甜菜頭,他準備做酸甜口的醃甜菜頭,給客棧添一道下飯下酒的小菜。

拿了兩把鑰匙,秦深招手讓王樂彬跟著,“走了,老板帶你長見識去。”

王樂彬勾頭衝著廚房裡麵喊了一聲,“寶成哥,我跟著老板走了哈。”

“知道了,你去忙吧。”仇寶成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秦深也看出了一點兒王樂彬的性格,膽大心細,神經也粗,好奇心重,能夠接受新鮮事物,就衝他看到那麼多奇奇怪怪打扮的客人眉毛都不皺一下的,秦深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可造之材啊。

帶著人往西北角的樓梯那兒去,走上樓梯穿過黑暗,短暫的凝滯之後就到了客棧的“上一層”,三途河邊。

王樂彬睜大眼睛環視四周,“鵝美賊。”

“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秦深很滿意年輕人表現出來的驚訝、驚奇,唯獨沒有恐懼和驚慌等等情緒,果然接受能力很強。“小王你熟悉一下這邊的房間分布,以後有客人來了你就帶著他們去房間。”

王樂彬伸手撫摸著欄杆,觸感是真實的,彎腰探手就觸摸到了中庭的水池,水的溫度清清涼涼,也是真實的。

“都是真的。”

“小公子要不要打自己一巴掌,驗證一下呀。”住上了客棧,小涼的心情格外輕鬆,臉上少了哀怨愁苦,舒展的眉眼笑意盈盈,非常好看。“奴家也是第一次來客棧呢,感覺好神奇、好喜歡這裡,空氣中的花香味道是彼岸花的香味嗎,真好聞。”

“這味道是不錯,不重,不像那些個香水胭脂的,味道惡心巴拉的。”緣法扯著自己的衣襟,昨晚兒跟那千足蟲打鬥,千足蟲噴出來的口水沾到了衣服上,臭死了。

“啪嗒。”

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大家都看過去,從緣法的衣服裡掉出了一個紙包,泛黃的顏色,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緣法彎腰撿了起來,另隻手摸著長出了毛茬的腦袋,“這是是啥,啥時候到灑家懷裡麵的?”

小涼湊頭過去看,“這個不是在千足蟲腦袋上的紙包嘛,你救我的時候順手搶的那個。”

“哦哦,想起來了,就是那包蓮子啊。沒有靈氣,也不是啥稀有品種,生機也若有若無的。”緣法眼睛轉了轉,拿著紙包的大手往秦深那兒一送,“老板,看看能不能抵上房錢。”

秦深接過紙包,打開了發現裡麵是五粒沒有去殼的蓮子,外皮乾枯發皺,再放久點兒就可以當化石了。

打開了天網APP,調出功能一掃,蓮子的價值就可以抵上一天的房錢,“確定算作房錢嗎?感覺挺有價值的。”

緣法滿不在乎,“在灑家手裡也沒有什麼用處,抵了房錢才值當,給老板了。”

“那行,我等會兒登記上。”

將人送去了房間,秦深和王樂彬去了院子裡頭,秦深對王樂彬說:“你看,這個世界很神奇,有大魚在天上飛、有大船行駛向不知名的遠方。”

“喔。”王樂彬應了一聲,“感覺自己三觀碎了又粘起來了,我本來是個無神論者的。”

“哪裡來的神,都是很厲害的人罷了,隻是大家掌握的能力不一樣,所以還是無神論。”

“……那,還有鬼呢。”

“呃,那是不同狀態的人,你看得出來小涼是個鬼嗎!”秦深也挺有自己的堅持。

“老板,你也自欺欺人啊。”

“哈哈,人總是要有點兒堅持不是。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堅持就會被打破呢,這樣才有趣呢。”

爽朗的笑聲裡,天上的大魚緩慢遊動著,不時發出清越嘹亮的叫聲,大魚遊動的下方,三途河的河水亙古不變地流淌著,有一艘黑色風帆張滿的大船急速行駛,漸漸消失在水天一色中。

這就是三界交彙處的世界,也是客棧生活的一部分,更多精彩的事兒還在後頭呢。

“真是殘忍。”六娘哭倒在三姐的懷裡麵,控訴老板的慘無人道。

秦深木然地抬眼看著她,“店裡麵的規矩。”

六娘收起假哭的姿態,撩著頭發聳肩,“真是的,和你爺爺一樣無趣,小時候你可以乖寶寶,可喜歡看姐姐的胸了。”

“不可能。”哪怕沒有七歲錢的記憶,秦深也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盯著人家一對兒酥胸看,“六娘,你帶著人先去後麵換衣服。”

“不換!”

“裙子稍微長點兒就行。”秦深扶額,好想回到幾天前把塞進樹洞的紙條給掏出來,這群員工他有些hold不住啊。

六娘“咯咯咯”笑了起來,“老板真可愛,姐妹們換衣服去,才不讓臭男人飽眼福呢。”

有著八條腿的漂亮美妞們是住在東山進去二十裡那兒一處蜘蛛洞的蜘蛛精們,二十年前客棧未關門時她們就是店裡麵的員工,再往前點兒說起她們原本就是生活在客棧裡麵的一窩蜘蛛修煉而來。

化形之後,因為是同一窩的姐妹,摸樣有一些些的相似,又各有各的不同,但最大的特點是個頂個的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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