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說了, 隻要購買滿80%,就可以享受客棧VVIP服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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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客棧坐北朝南,是“回”字型的建築, 一樓西邊是員工宿舍、北邊是財務室倉房等、東邊是老板住的地方,裡麵都有著簡單的陳設和生活用品。
當老板就是爽, 因為和單人間的員工宿舍比起來,老板住的四室兩廳兩衛就太豪華了, 客廳裡麵有秦深喜歡的大落地窗,推開門就是沿湖的小院、延伸入水的木質平台, 視野開闊、環境優美, 同樣大小的房子放在市區裡麵三百萬都拿不下來。
當然啦, 偏僻小鎮的荒蕪一角也不值錢。隻要有多大膽,房子就能夠造多少大。
“以後我們就住在這兒了,丟丟喜不喜歡呀, 院子裡麵可以種樹種花,還可以坐在平台上釣魚。”秦深認真地叮囑丟丟,“河水很深,你一個人不準靠近河岸, 知道嗎!”
“爺爺奶奶呢?”因為他們這兒靠水,上學第一節安全課老師就叮囑了不能夠到河裡麵湖裡麵玩水兒,丟丟記得非常熟,才不會去犯錯誤呢。他比較關心他們住在這邊了, 爺爺奶奶怎麼辦, 擺在身前的手指捏了捏, 他有些不想和爸爸出來一起住,怎麼辦?
丟丟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和爺奶親近很正常,秦深不想父子二人永遠隔著一層,以前錯過了未來就不想有任何的遺憾,父子二人出來住能夠更好的培養感情,媽媽一直鼓勵自己這麼做,本來市裡麵工作發展順利就會將孩子接到市區上學。
現在,隻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父子感情的培養依然要繼續。
秦深蹲下、身,與丟丟平視,看著他的眼睛,“爺爺奶奶可以和我們一起住,當然他們要是不願意,丟丟也可以在鎮子上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可是爸爸一個人在這兒也會孤單。”
丟丟垂下眼睛低下頭,看著自己捏在一起的手指,糾結為難地說道:“好吧,我考慮一下。”
秦深揉揉兒子毛茸茸的腦袋,“謝謝兒子。”回來近一年也不是全然沒有進展,剛回來兒子連喊自己都不肯,而現在最起碼會考慮一下不是嗎。
任重道遠,秦深要繼續努力。
“走了,我們去看神奇的地方。”
丟丟抬頭看爸爸,見爸爸沒有任何生氣就輕鬆地籲了一口氣,主動伸出手握住爸爸的大手,跟隨爸爸的腳步往西北角過去。
永遠不要看孩子還小就什麼都不懂,他們小小的腦袋裡有著自己的思維方式和世界觀念,也有著自己的思考和擔憂,大人要學會尊重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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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裡麵肥沃土壤中什麼都沒有種,一口老井靜靜地待在一角,以後中庭上種什麼取水都方便。
沿著回廊走到走到,在作為倉房的房間旁邊有向上的樓梯,秦深沒有對未知事物的懷疑,直接牽著兒子的手踏上了樓梯往上走。
他相信爺爺,爺爺是能夠為了他犧牲百年自由的人。
樓梯不長,出口處有些黑,像是蒙著一層幕布,人穿過的時候身體能夠感覺到微微的凝滯感,仿佛穿過了一大塊凝固程度不夠的果凍。空氣仿佛也變得厚重了幾分,有著淡淡的花香,淺淺的、淡淡的,不是怡人的香味,也不是很讓人討厭。
“幕布”很薄,一腳跨過,黑暗轉瞬即逝,定睛一看他們出現在了一個巨大建築的一角,一個比獅頭峰下更大、更高的客棧。
客棧高五層,一眼掃過,粗略估計有上千個房間。中庭被一個方形的水池覆蓋,水清澈見底,除了各色的鵝卵石之外,並不生物。
看了客棧的大體情況,再抬頭看天,中庭上的天空湛藍澄澈,卻和整個客棧給人的感覺一樣,像是蒙著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似輕度汙染的霧霾,卻沒有霧霾的汙染。
肉眼看去,遠處近處的一切都像是有了一定年頭卻保存完好的彩色老照片,蒙著淺淡的黃,帶著歲月流逝的痕跡。
他們出現的角落在這個客棧的大堂後麵,推開移門就可以進入大堂,與獅頭峰下客棧差不多的擺設就是更大、更開闊,整麵的落地窗也讓父子二人輕而易舉地見到了外麵的景色。
怎麼說呢,外麵的景色很大很廣,見不到對岸、看不到源頭與終點的大河緩緩流淌,小小的浪在風的作用下輕輕湧上岸邊,岸邊是大片的紅色花海。絲狀花瓣在風中輕輕搖曳,大片的花就像是流動的火焰,“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這是傳說中生長在冥河旁邊的彼岸花。
“爸爸,你看,天上。”丟丟鬆開了秦深的手搗騰了小短腿跑到窗邊,臉貼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天空,眼睛都不夠用地看著,驚訝地沒有了任何言語,他還小,還沒有豐富的詞彙量來形容眼前的一幕。
彆說孩子,就是秦深也為天邊的一幕歎為觀止。
湛藍的天空上有浮雲層層,不知何時有一群四五條巨大的魚在雲層上遊動,黑白相間的身體若隱若現,那巨大的體型、輕靈的動作,極具反差的出現地點,都讓人間來的父子兩驚歎不已。
兒子整張臉都貼在玻璃上,根本就看不夠。
秦深推開門,揚聲喊著丟丟,“來,我們出去看。”
“嗯嗯。”丟丟用力點頭,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走到外麵,視野更加開闊,大片平原上就他們這兒一幢建築,一麵是如海一般的大河、與河相依的大片花海,一麵是天地相接、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平原上矮草青青,五彩繽紛的小花點點。
客棧就在兩者之間,周圍仿佛籠罩了一個大罩子,隻有小片很像是人工種植的彼岸花生長,其它地方就和“樓下”的人間客棧中庭一樣,空無一物。
出來後,天上的遊魚就看的更加清晰了,它們在雲層中撒歡,大大的魚鰭碰觸同伴的身體,得來同伴同樣的對待後嘴巴裡發出高昂的歡樂叫聲。
丟丟仰著脖子,後腦勺都快和地麵平行了,腳上不斷移動追隨著天邊的魚群。
眼看著丟丟快要踩進人工種植的彼岸花叢,始終跟在一邊看著的秦深攔了一下,剛好讓兒子避免一場爭端,花叢邊緣正有一群小人劍拔弩張、緊張兮兮地舉弓拿劍預備戰爭,保衛家國呢。
小人兒舉著的比牙簽還細小的長矛,矛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以秦深的眼力一看就知道那些是鋒利的真貨,就是縮小了N倍,對人類的殺傷力下降到就和被蚊子叮了一樣差不多。
但秦深並不想兒子冒險碰觸未知的事物,攔住他就讓丟丟低頭看地上。
丟丟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嘴巴都“o”了起來,接二連三出現的新事物讓他應接不暇。
花叢邊緣列陣以待的小人兒足有幾百個,一撮撮的就和一群蓄勢待發的螞蟻一樣。他們的個頭不到人類半個巴掌大,穿著鎧甲、拿著武器,守護自己的家園。
因為個頭小,他們說話的聲音也就更小了,秦深和丟丟隻能夠聽到嗡嗡嗡的叫聲,具體說啥聽不清楚。
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從中間裂開,有一個一看就非常威嚴的老人在侍從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笑容和藹,看向秦深和丟丟的目光沒有戒備和緊張,“客棧的主人,歡迎回來,我們聊聊好嗎?”
奇跡的,老人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父子二人的耳中。
秦深考慮了一下點點頭,盤腿坐到地上,伸手到小人群前,那個老者揮退身邊緊張的隨從護衛,淡定地走到秦深的手上。
秦深抬起手,出於尊重也是能夠更好地與老者對話,抬手到與自己平視的距離,丟丟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與爸爸一同看著老者。
老者長發長須雪白,穿著繡水墨圖案的寬袖長衫,手上拿著一把雲頭拐杖,看衣著打扮就知道身份地位不凡。
“你是秦正的孫子秦深吧,二十多年前我遊曆至此住進客棧,還與你爺爺把酒言歡,也見過那時還小的你。”
“抱歉,七歲前的記憶我很多已經記不清楚。”所以拉關係、講交情,沒有什麼用,還不如直接說明來意,比如他們怎麼在客棧範圍內的。
老者笑著並不惱怒,“十數年前,我國內出現紛爭,死傷千萬、民不聊生,又有天災不斷,為了庇護族人,我率領他們來到望鄉客棧,希望能夠得到客棧主人的庇護。隻是那時候客棧因為某些原因已經關閉,我隻能夠仗著與你爺爺多年的交情厚著臉皮在花樹那兒安頓了族人,這一過就是十來年,我們已經習慣了這邊安居樂業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希望繼續在這邊住下去?”
“對。”老者頷首,“希望能夠繼續住下去,並且得到你的庇護。”
“可以。”沒有任何遲疑,秦深答應了老者的請求。
老者欣喜,他就知道自己看到過的孩子不會是個心腸狠的,客棧的主人來了,客棧開啟,他們周饒國靖人也能夠繼續發展下去。
當然,住下來可以,但不可能白住的,就算是秦深想,老者心裡麵也不安穩。再說了,爺爺傳給他的注意事項裡麵說了,凡是進入客棧吃住的都要付出等價的東西,花叢也是客棧的範圍,理當要給客棧主人“歲貢”。
這些老者都考慮到了,直接揮手讓族人將準備了十多年的歲貢拿上來。
滿打滿算,他們已經在這兒住了十四年零八個月,今年的歲貢年末再給,前麵十四年的可一點兒都不少。
秦深那個好奇啊,究竟給的歲貢是什麼東西。
看到從花叢深處推出來的一輛輛板車、類似於牛拉的車,大開眼界。
丟丟忍不住蹲到花叢旁邊看著,那些小人兒緊張地守在一旁,就怕這個人類小孩兒有任何傷害他們的舉動。
丟丟知道分寸,懂得尊重,爺爺奶奶將他教導的很好,所以不會出現為了滿足自己歡樂去折騰彆人的現象。
靖人推出來的東西是他們食用的穀物、織出來的綢緞、挖掘出來的礦藏,十數年的累積數量可觀。
秦深還沒有琢磨透客棧的“等價”概念是多少,但是老者懂規矩,秦深就默認了老者的歲貢數額,不能夠在人家麵前露怯不是。
秦深差點兒炸了,養兒方知各種辛苦,以前聽同待一個土坑的朋友說不讓孩子乾這個、不讓孩子做那個,他還覺得管得太寬,回來一年他覺得太特麼少了,真想在孩子的脖子上係上根鏈子,走哪兒都無法離開自己五步以外,稍微錯眼,就怕孩子出事。
畢竟這個世界還是蠻危險的,特彆是水火無情,摘荷花的時候沒有站穩怎麼辦!
丟丟拿著荷花低著頭站著,看著自己對在一起的腳尖,乖乖聽爸爸的教訓。
秦深也不願意說的太多,讓孩子覺得自己不好相處,歎了一口氣,身後摸摸丟丟的腦袋,“以後記住了,不能夠做危險動作,不要太靠近水邊。”
“哦。”
“來吧,爸爸做了糖蒸酥烙,我們一起吃。”
領著孩子坐到章俟海那兒,遮陽傘投下的陰影不夠大,章俟海往旁邊挪了一下,丟丟坐在中間,秦深小半個身子在陽光下。糖蒸酥酪一人一碗,被說教了丟丟就有些小情緒,抓著荷花看著手指,低著頭半天沒有動靜。
秦深就把碗送到丟丟麵前,擋住他看手指的視線,“裡麵有很多葡萄乾哦,挺甜的帶著一點點的酸,放在酥烙裡麵特彆好吃,可惜小丟丟不喜歡,那我就吃掉了。”
丟丟抬起頭,默默地看著爸爸,眼眶有些紅。
秦深一下子就心疼上了,摟住兒子在他的額頭上親了好幾下,“我們丟丟是個男子漢,怎麼爸爸說幾句就紅了眼睛啊。”
“才不是呢。”丟丟揉著鼻子,聲音裡麵帶著一點兒哭音。
“那為什麼呀?爸爸隻是不想讓丟丟做危險的事情,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做的。”
丟丟趴在爸爸的懷裡麵,手上的荷花莖乾都被他捏得變形了,說話聲音悶悶的,“我隻是觸景傷情。”
“喲,這個成語也會了。”秦深的語氣比較誇張,無奈地對著章俟海笑了笑,哄孩子也是一門技術活。
丟丟繼續捏莖乾,“以前我和小夥伴在小河邊玩兒,他們都有爸爸媽媽過來找,都讓他們不要靠近河,不要去玩水。就我沒有。”
秦深的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了起來,撫摸著兒子的發頂,聲音輕柔,“對不起丟丟。”丟丟的出生給他的生活帶來了太多的變化,他自己那時候也不大,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一點兒身為父親的自覺性都沒有,反而想要逃跑。
等了解骨肉分離多麼痛的時候卻已經身不由己,他寒假放假回來和丟丟相處的磕磕絆絆,等孩子和自己熟悉了又到了離開的時候,聽媽媽說,他剛上了車,表現的滿不在乎的丟丟就嗷嗷大哭,誰勸都沒有用。
大哭之後丟丟還大病了一場,遠隔千裡視頻的時候,秦深疼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父子天性,無論是誰都無法代替秦深在丟丟生命中的重量。
“對不起。”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在一旁的章俟海心隱隱的在疼,他茫然於這種情感的出現,心酸的感覺卻無法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