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秦深領著一家興致勃勃地來到了白鯨館, 人啊……人山人海,哈爾的人氣不是吹的, 是真的很牛, 得知他生病康複,即將和大家見麵,本來來了海洋館之後還有著失望的遊客頓時如同打了雞血,奔走相告。為了占據到好位置, 早早就來到了白鯨館前麵排隊。
一個人這麼想, 兩個人這麼想……人人這麼想,就有了白鯨館前麵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的壯觀場麵。
秦深踮著腳越過人頭看向遠處的白鯨館門口,咋舌不已, “哈爾的人氣真不是蓋的,以現在這情況, 估計會限流, 能不能進去還是兩說。反正還早的很, 我們先去園區的餐廳內吃飯,吃完了看情況,看不到就隻能夠算了。”
秦深摸著丟丟的腦袋安慰,“這回看不到, 下次人少的時候我們再來。”
“沒事的,爸爸。”丟丟反過來安慰爸爸, “我們還看過專場呢。”
是啊, 白鯨哈爾特意給他們做的表演, 肯定比白鯨館裡精彩。在白鯨館的哈爾隻是比普通白鯨稍微聰明點兒的動物,但在客棧的臨水平台前,那是妖怪哈爾,節目的精彩程度更甚。
在白鯨館前頭站了一會兒,秦深他們就轉身去了園區餐廳,餐廳內人也很多,秦深眼疾手快,搶到了位置,一家四口坐了下來。秦深把背了一個上午的大點點解了下來,交到了章俟海的手上,活動著肩背,“帶著他可真是累的,等他會走路了,就讓他自己走。”
出門的時候說好了,他和章俟海一人半天,帶著小孩子出來累的就是父母,沒有強健的體魄真心扛不下來。
“走了,丟丟和我去看有什麼吃的。”秦深向丟丟伸出手,站起來去買吃的。
留下章俟海靠在窗邊抱著大點點,從包裡麵拿出了分裝的奶粉,他對路過的服務員說:“麻煩拿壺熱水過來。”
服務員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愣了一會兒點頭,“好的,馬上送過來。”妹紙轉身走出去幾步,突然反應了過來,他們這邊是自助式的中式快餐店,服務員就是打掃桌麵衛生的,並不負責端茶送水。
扭頭要和那位抱孩子的先生說清楚,“先生……”
“有什麼事情嗎?”
服務員把拒絕給吞了回去,“沒什麼,請稍等,熱水馬上送來。”
不說男人驚為天人的容貌、冷冽的氣質和抱著孩子的反差萌,就說他禮貌卻不失命令式的要求,服務員就說不出拒絕這兩個字,人下意識地就跟著走了。
快餐店,特彆是景區裡的快餐店,飯菜味道好那是大廚心情好,乾淨衛生、能夠填飽肚子是最基本的要求,不能夠要求太高,肯定是沒有客棧、章氏食堂內的飯菜好吃的。
“看看你要吃什麼?”秦深拿了個盤子站在選菜台前,跟著隊伍沿著選菜台移動,他旁邊是同樣拿著餐盤的丟丟。
丟丟看了看堆放在保溫桶裡麵的菜,小聲地和爸爸說:“不是很好的樣子。”感覺賣相上來看,學校食堂也比這邊的好。
秦深安慰地在丟丟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出門在外,肯定沒有家裡麵的好,將就一下吧,”
“嗯,我知道的爸爸,就是說說。”丟丟吐吐舌頭,伸手拿了兩盅燉蛋,“看起來還可以,大點點也可以嘗一嘗。”
丟丟是個好哥哥,到哪裡都惦記著自己的胖弟弟。
隨著蜿蜒的隊伍,秦深一路拿了土豆炒臘肉、咖喱雞塊、肉丸包蛋、乾煸豆角、青菜豆腐皮湯,外加丟丟拿的水燉蛋、醬豆腐,有葷有素,看起來很好了。
“這家店的味道普遍一般,但炸醬麵好吃。”秦深身後,有個輕快的聲音傳來,分享著自己的園區美食經驗。
秦深聽聲音就知道是誰,笑著問:“你吃過?”
“沒有啊,以前沒有機會,聽小白白說的。”哈爾輕快的聲音裡飽含著糖分,幸福滿溢。
“得償所願了?”秦深的八卦之魂全開,四下看著,哪裡站著“太陽”。
哈爾不好意思地去摸自己的腰,其實他的手想更往下的,“嘿嘿,客棧外麵的月亮有魔力,得償所願了。”
“哈爾,這位是?”拎著打包盒的白陽走了過來,站在哈爾身邊,攬著他的肩膀,如所有雄性生物守護地盤那樣警惕著一切膽敢靠近的人,“不介紹介紹嗎?”
哈爾偷偷朝著秦深眨眨眼,“老板,他就是我的太陽。”
秦深打量著“太陽”,身高一米八多吧,和他個子差不多的樣子,但體格比秦深強壯多了,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人如其名,長得很陽光很MAN,身上穿著海洋館的工作服,藍色的短袖T恤胸前印著騰躍出水的白鯨,一瞧就知道是白鯨館裡的。T恤估計有些緊,又或許是大臂上的肌肉太結實,袖口緊緊地繃著,鎖邊的針腳被撐開,單論武力值的話,不是個好對手。
秦深默默地摸摸自己的腹肌,完美的肌肉何年何月才能夠練出來啊。
看看“太陽”的體格,再看看哈爾的,秦深“嗬嗬”,“願望實現的過程有些偏差吧。”
哈爾打哈哈,“殊途同歸啦。”
“你們在說什麼?”白陽問,他瞥向秦深的目光帶著藏不住的敵意。
正好輪到秦深付錢了,聽了園區土著的建議,買主食的時候要了米飯和炸醬麵,嘗嘗究竟是不是真的好。
“我們就坐在靠窗那邊,這邊太擠了,去了位置上再說。”秦深端著餐盤說。
哈爾點點頭,忙拉著白陽跟著秦深走,跟在秦老板身後的時候給白陽介紹,“這就是我說的那家客棧的老板,很厲害的人物,那盆長壽木果就是從他那邊得來的。話說來,他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哦。”
白陽看秦深的背影帶上了感激,等看到章俟海時,所有敵意全消,擁有如此出色的愛人是看不上其他人的,哪怕帶上了戀人厚厚的有色濾鏡,白陽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自家的小魚魚比章先生好看。不過,小魚魚的好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要用心藏好。
坐下後無意間看到白陽袖口的秦深:“……”敢情之前肌肉鼓鼓的樣子是給自己示威啊。
“老板,長壽木果苗我用掉了。”哈爾沒有獻祭一般地為白陽續命,既然他們心意相通,便可以結下同心契約,以後就生死與共、共享生命了,這是白鰭豚傳承中的不傳之秘。白陽的病很嚴重,但經過化驗並不是癌症,但肺因為遺傳的原因並不是很好,年紀輕輕就要依靠藥物,無法治愈的慢性病吧。
因為哈爾的不告而彆,白陽太過擔心、還要對外隱瞞、處理善後事宜,就沒有好好吃藥,在醫院裡再遇到哈爾,情緒激動引發肺部絞痛才會暈倒。
“本來就是你用一年壽元換來的,怎麼處置就是你的決定了。”以防哈爾為了人類犧牲自己不值,秦深才說了沒有用就送回客棧的話。現在看有情人終成眷屬,長壽木果用掉了,那他留著暫時沒有動的壽元就可以給章俟海用了。
哈爾告彆秦深之後,和白陽手拉手往白鯨館那邊去,邊走邊哼著歌,走著走著感覺不是很對,身邊的白陽怎麼如此沉默。側頭去看,就看到白陽眼眶紅紅的,因為強忍著情緒,嘴唇抿成了一條縫。
哈爾嚇得站住了腳,“是不是又疼了?”
白陽用力地將哈爾擁入懷中,仿佛要把他鑲嵌進自己的身體裡,“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嗯?”被小白白當眾摟住,活了幾百年的白鯨覺得自己的鯨魚皮不夠厚,害羞得不敢抬頭。
“你用一年壽元換來那個長壽木果苗,對你有什麼影響嗎?”外賣不管了,直接扔在地上,白陽的大手在哈爾的身上到處檢查,就怕因為壽元沒了,對哈爾會有什麼影響,鯨魚皮上少了快皮,他都會心疼得要死。
哈爾到處躲,“光天化日之下乾什麼呢,不準摸了!一年壽元而已,我可是活了幾百年的。”
越是厲害的大妖怪,壽命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重要的,為了喝上一口酒就可以隨便揮霍。但站在厲害另一頭的小妖怪,每一天都很重要,失去了一年的壽元,猶如傷筋動骨,需要很長時間的修養才補得回來。
這些就不和白陽說了,免得他擔心。
“走吧走吧,很快就要輪到哈爾出場的時候。”說到這兒,哈爾在白陽的肩膀上砸了一下,“你以前都沒有說過,你是海洋館的老板,害我以為你是個普通飼養員,賣力表演配合你,擔心你被開除。”
白陽把自己所有的擔憂和忐忑不安按了下去,從哈爾的隻言片語中他知道望鄉客棧對於妖怪的好處,心中下著決定,要在那邊包個套房,以後一有空就帶著哈爾過去住。“我說過的,你肯定沒有注意到。你趁著晚上沒有人偷偷出水變成人,在更衣室找到胡蘿卜、蘋果、火龍果等等水果吃,有時候會躲到廁所裡麵偷偷玩遊戲,你動靜那麼大,白鯨館裡那麼多攝像頭呢,總有一兩個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拍到你。”
白陽抱住哈爾的背,不讓他躲掉,“我要不是老板,海洋館裡白鯨變成人的消息早就成為頭條了。”
哈爾:“……我以為自己很小心的。你們也不好,在更衣室裡麵放那麼多吃的乾嘛,哼,你們人類就是不珍惜食物,少了啥竟然沒有反應。”
“是是是,是我們不好。”要不是為了照顧某條不願意暴露身份的白鯨,他才不會在更衣室裡麵放那麼多吃的,在發現哈爾特彆喜歡啃胡蘿卜之後就特意常備在更衣室裡頭,弄得員工私底下喊他胡蘿卜頭,還以為他那麼愛吃胡蘿卜是想要以形補形……真要以形補形,他應該吃象拔蚌。“走吧,我的明星。”
哈爾握著拳頭揮了揮,“走,我們出發,看看哈爾是真有本事還是浪得虛名。”
說得聲音有些響,讓旁邊的遊客聽見了,不滿地瞪他,“我們哈爾是真厲害,有靈性的,什麼浪得虛名,彆亂說。”
哈爾擺了一張認真臉的,“你說的對,哈爾是水中的精靈,是飼養員的掌中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