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月是真的生氣了。
孩子是她的逆鱗。
彆說彆人了,就連她自己,都舍不得對這些孩子下狠手。
若不是這些孩子會時不時的莫名其妙回到他們父親的世界,而那些世界又恰好都是高危世界的話,她才舍不得這些孩子在這麼小小的年紀就要做各種辛苦的訓練。
按照她的想法,這個年紀就該在學校參加‘神奇寶貝研究社團’才行。
而現在,虛居然對六郎下手了。
黑色的火焰不停的往虛的衣角舔舐著。
這火焰宛如來自地獄的火焰,但凡沾染上了,無論是多麼堅硬不可燃的物體,都會在頃刻間化為灰燼,簡直是各種武器的究極克星。
虛的刀已經在剛剛的碰撞中化為鐵粉了。
虛皺了皺眉:“這個火焰是什麼火焰?”
“你沒資格知道。”
睦月咬牙切齒的恨恨瞪著虛。
“哇,真是恐怖的女人啊。”桂小太郎站在阪田銀時身邊情不自禁的感歎道:“對於武士來說,刀可是半身呢,刀沒了,命也就沒了半條了。”
這種火焰,簡直是所有冷兵器的克星嘛。
若是當年的天人中有這樣的火焰的話,恐怕他們潰敗的速度會更快,簡直可以媲美那些天空戰艇了。
阪田銀時沒心情理會桂小太郎,他的目光一直黏在虛的身上。
沒錯,是老師的刀法。
吉田鬆陽是刀法大家,當初的他們都是跟著這位老師身後學的刀術。
猶記得那年夏日,奈落剛來的時候,吉田鬆陽還是反抗過的,且那些人拿吉田鬆陽一時半會兒都沒辦法,隻是後來來了個人,吉田鬆陽莫名就被抓了,然後事情就好像脫韁野馬似的發展了起來。
奈落撤退,將吉田鬆陽交到了天道眾的手中。
為了保住幾個師兄弟,吉田鬆陽逼迫阪田銀時親手斬下了他的頭顱。
火海中,阪田銀時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麼,他想衝進火場將吉田鬆陽的屍體搶回來,然而卻被桂他們拽住了。
曾經刻骨的痛楚在這一刻變得麻木。
老師活了。
沒錯,那個和睦月打的激烈的男人,就是當年被他斬下頭顱的鬆陽老師。
阪田銀時神色一凜,突然一把抽出旁邊桂手裡的刀衝了上去,絲毫不顧那黑色的火焰能夠將他的骨髓都燒化了,直接代替了睦月,與虛戰鬥了起來。
“銀時。”
虛也發現了自己的對手換了,可他手下並沒有留情,甚至語氣中帶上了笑意:“真是意外,現在對老師拔刀已經不會哭泣了麼?”
“你不是鬆陽老師。”
阪田銀時目光沉沉的看著虛,他不相信眼前這個笑容詭異的男人會是那個風光霽月的鬆陽老師。
“我當然不是那個蠢貨。”
虛捂住自己的胸口,聲音惡聲惡氣:“居然趁我沉睡的時候,偷偷跑到一個窮酸村子,教導了一群學生,我都不知道他居然那麼能折騰。”
阪田銀時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或許過去的生活很貧窮,但是那段時日卻是最快樂最輕鬆的時候。
他不會被人當成食屍鬼的存在,是鬆陽老師將他帶回來,給了他作為一個人的尊嚴。
而現在,這個使用著鬆陽老師身體的人,卻否定著當初的生活,阪田銀時的眼睛頓時紅了:“哈哈哈,你真該慶幸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我而不是高杉那個矮子,否則的話……”
虛對阪田銀時咧嘴一笑:“你曾經砍下過我的頭。”
阪田銀時嘴角僵硬的笑容都沒有了。
“我曾經也期盼過你會強大到來殺了我,然而……你卻讓我失望了。”
虛一邊揮舞著手裡已經瀕臨碎裂的肋差,他的太刀早已被黑色火焰化為鐵粉了:“你的靈魂依舊耀眼,然而你卻怠惰了,吉田鬆陽那個家夥,到底沒能把你教導出來。”
辱及恩師!
桂小太郎從伊麗莎白手中接過另一把刀也迎戰了上去。
這時候,終於在天道眾裡麵殺了個三進三出的神威帶著六郎回來了,六郎懷裡抱著個小箱子,這會兒眼睛發亮,臉頰紅撲撲的跑過來:“媽媽。”
“怎麼樣?”
“我把庫洛叔叔給的庫洛牌全部都裝滿了。”
睦月不由得汗顏,這天道眾裡麵到底掌握了多少阿爾塔納的消息啊。
“乾的好。”
庫洛裡多彎腰一把將六郎給抱了起來,順手接過小箱子,往一張空白的金色庫洛牌裡麵一塞:“這張金色庫洛牌你收好了,以後就送給你了。”
六郎眼睛頓時更亮了。
他們兄弟幾個誰不知道庫洛裡多叔叔手裡的庫洛牌是個好東西啊,沒想到第一個拿到庫洛牌的,竟然會是他。
‘吧唧’一口,親在庫洛裡多的右臉頰上。
“庫洛叔叔,我覺得我比昨天更愛你了。”
庫洛裡多笑嗬嗬的拍拍他的腦門。
這六郎說話就是好聽。
“庫洛裡多,阪田銀時那邊似乎情況不太妙啊……”一直關注戰況的睦月很快就發現了阪田銀時和桂小太郎兩個人聯手,看起來都不像能壓製虛的樣子。
“放心吧。”庫洛裡多一手抱著六郎,一手順勢將睦月攬進懷中。
“我從阪田銀時身上看見了正直的靈魂和堅定的信念,這兩種情緒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隻要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戰鬥,就已經能夠戰勝他們的老師的。”
“老師?!”睦月詫異的仰頭:“你的意思是……”
“虛就是吉田鬆陽,吉田鬆陽就是虛。”
“吉田鬆陽是虛僅存的善念,隻是當初恰逢天人入侵,虛將最後一抹良善抹殺掉了而已。”
隻是人格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抹殺的。
隻要地球還未毀滅,吉田鬆陽這個形象,就會一直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