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她是誰的孩子你肯定會震驚的。”
琴酒不耐煩地敲擊著桌麵。
如果說剛開始遇到花梨的時候,琴酒接到這個電話或許還會有所懷疑,可能會聽完貝爾摩德這通電話。
“不過我還是告訴你結果吧,”女人似乎篤定他會感興趣,剛說出兩個字“她是……”耳邊就傳來嘟嘟的聲響,對麵話都沒聽完就掛掉電話。
男人防止她再打電話過來騷擾,直接將她的電話拉黑,丟在一旁。
房間裡的花梨睡覺不老實,一會兒不見被子就被她踢飛在一旁。注意到客廳亂糟糟挽袖子準備收拾的男人一回頭就看到了小孩露出的小肚皮,一鼓一鼓呼吸著,像個小□□。
他不得不走回房間把被子給她重新蓋好,擔心她還會雙腿不老實,男人站在床邊思考著是否要將她的雙腿綁在一塊兒或許會老實很多,但很快他就自己否決了這一點,這不是他的囚犯而是一個喊著他爸爸的小鬼,於是有親情但不多的男人隻能轉換思考,試圖將被子釘在床的四個角上,這樣也能達到他的目的。
在他思考時臉上沒有笑容,儘管如此他依舊有著讓小孩子退避三舍的凶氣,那並非與生俱來的,也有後天的形成,當人被強迫著拿起武器生存之後,他的一舉一動都很難掩飾下去。好在花梨不怕,還有膽子和他吵架。
這也是讓她能夠生活在他身邊的主要原因。
從剛開始的生疏甚至是嫌棄,到現在習慣她的存在甚至會給她蓋被子,這樣的轉變也就證明了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不過現在連琴酒自己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現在的狀態類似於剛養一隻黏糊的小寵物,或許會給他造成一點忽略不計的麻煩,但不得不說一個活潑的乖孩子闖入他的生活時對於刀尖舔血的他而言,讓生活都增加了一些趣味。
這位剛升級的爸爸開始折騰了起來,說乾就乾。
花梨完全沒有被他敲釘子的聲音吵醒,她是在翻身時因為踢不動被子煩躁醒的。
在琴酒給予她睡覺的那一小片區域裡,她的被子很整齊地蓋在她身上,花梨蛄蛹著試圖將被子卷起來,小孩子都會有點起床氣,即使花梨也不意外。
而此刻,她折騰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移動身上的被子,伸手捏了捏是柔軟的,但怎麼也拉扯不動,難道被子也成精了?
有起床氣的花梨氣鼓鼓地從被子一角鑽了出來,開始對這床被子進行小拳頭的審判。
花梨打開了房間的燈才完全看清了自己的被子經曆了什麼。
她的小被子是伏特加改小縫製的,不得不說針線活很不錯,不仔細看都看不到針腳。但現在——
被子的死角被強行摳出了一個小洞,正好掛在了床架上剛釘上去的四個角上,難怪她剛剛怎麼也拉不動!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做的,花梨跑出去朝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大喊:“爸爸!”
他正在檢查自己的槍,聽到花梨的聲音頭也沒抬習慣用上命令的語氣:“過來。”
花梨發現自己遇到新爸爸生氣的次數比以往要多很多,但她還是聽話地湊過去挨著他坐下,看著從未見過的槍械內部機構,好奇地探頭過去看著男人動作利落地將槍重新拚好,塞回了衣服內的口袋裡。
被他這麼一打岔,花梨都將剛剛生氣的事情拋在腦後。琴酒的手掌有她的臉蛋大,在她揉眼睛時,琴酒仿佛是年長的獅子在替小獅子舔順毛發那樣用手指將她腦後的長發打理整齊。
在他前半生裡,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個小東西會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但看著和自己發色類似的小孩子,臉蛋粉嘟嘟的,他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貝爾摩德那一通電話。
“她是——”
她是什麼,男人的腦子轉動很快,他無法不控製自己去想接下來的話,或許是“她是你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她是彆人的孩子,不是你的”。但很明顯,第二句過於牽強,第一句的可能性更大。
即使是受過訓練,在想到那種可能的時候,琴酒都不能否定心跳有過片刻的加速。
他的孩子——多麼有誘惑力的猜測。
如果是他的孩子,花梨這樣的發色可以完全說通,那雙天藍色的眼睛也可能是基因變異,畢竟他的記憶裡可沒遇到過這類瞳色的女人。
帶繭的手掌摩挲著花梨的眼睛,有一點刺痛,但花梨並沒有躲開。
在琴酒放下手後,她好奇盯著琴酒的眼睛看,那是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瞳色,墨綠色的,也非常好看。
“爸爸的眼睛很好看!綠綠的,像森林!”
很少有人在這方麵誇獎過琴酒,組織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替他們完成任務的殺手,至於他的瞳色是怎麼樣的又有什麼關係。
儘管他也不需要這種浮於表麵的誇獎,但花梨也學著他的樣子用小手摸摸他的眼睛,毫不誇張地用孩子的詞彙讚美著他的瞳色時也有片刻的怔楞。
這個小鬼……
反應過來後他嗤笑著:“成年男性的外貌不需要過多關注,知道了嗎花梨。”
小孩子不懂,他們不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花梨抓住他的手指好奇地點觸著他掌心的繭子,聽到琴酒的話下意識反駁著:“可是你是花梨的爸爸呀。”
這一點,琴酒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被他遺忘的事情重新浮出水麵,他摸索著煙的手又放了下去:“你為什麼這麼確定,我是你的爸爸?”
好像從一開始,他們好像沒有進行過這個話題的交流,有也是很短暫的否認,隻有一張所謂的年輕照片,還有憑借著兩人的發色才暫時默許她這麼喊而已。
而在琴酒這邊,他則是懷疑她探子的身份才沒把她丟出去。
說起這件事,花梨也愣了一下,她好像也沒什麼確切的證據,隻有媽媽給她的照片而已。
有過兩次經驗,花梨一副過來人地拉著他的手示意出門:“那我們去做親子鑒定吧!”
琴酒沉默了一瞬,之前那通電話他為什麼要掛掉,或許隻是因為被那個女人坑走了八千萬所以一句話都不想聽下去,又或者是懷疑這是新型坑他錢的方式,於是掛電話的時候格外利落。
但現在——
由花梨提出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