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瞅了眼細雨,輕聲歎了一口氣。
“把他嘴裡的臉上的撤了。”
“各位大哥饒命,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要錢還是要我做事,都好商量……”
剛剛被撤去口中的布條,盧曉晨慌亂的嚷嚷起來。
“乾嘛閉著眼睛?”陸笙在盧曉晨麵前坐下,輕輕的抿了口茶。
“規矩我懂,看到你們的臉,我就活不成了。我就是個小生意人,這條命不值錢。各位大哥有話好說,如果是為了錢,那都沒問題。”
“那如果說我是要命呢?”陸笙戲謔的問道。
“我知道,因為東升糧鋪開倉,得罪了不少人。各位大哥,都是道上混的,給人賣命也不過求財。他們出多少,我出雙倍。各位大哥,我這條命值不了幾個錢,留著我這條命能換更多錢。劃不來的……”
“很在行嘛?”
“不敢,不敢!盧某在楚州道上也是有點人脈的,說不準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沒必要鬨出人命不是?”
“既然如此,睜眼吧。”
“不睜,我要命,你們也要心安。”
“看一眼吧,再不看就怕做鬼了也不知道是誰要你的命……”
“沒的商量麼?”盧曉晨睜開了眼,但睜眼的一瞬間,表情快速的變幻著。最終,定格在陸笙身上的緋紅官袍上。幾經確認,總算是確定了陸笙的身份。
“陸……陸大人……您這是……”
“認出來了?這次請你來呢,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大人要小的問話直接招小的來就好了,乾嘛……乾嘛鬨這一出呢……”
“叫你來怕你不敢來啊,畢竟兩年前你很能跑的。而且,我也不想讓人知道你進了玄天府……”
“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你可能出不去了!”
“你們……你們這是過河拆橋……你們……我有功……我對楚州有功……你們就這麼對有功之人的?不行,我要見太守大人……我要……”
“彆要了!啥都要不到!”陸笙的聲音驟然變冷,低沉的一喝。恐怖的氣息仿佛臘月的寒流一般將盧曉晨的周身包圍,嚇得盧曉晨頓時打了一個冷顫。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現在和我說實話,第二,我們先上刑,上完刑在對我說實話。”
“陸大人……您到底要問什麼?我就是個本分的生意人……”
“你手中的糧食,從何而來?”
“是東家從濟州送來的啊!大人,小的就是個掌櫃,東家給工錢,小的辦事……真的……”
“還和我裝樣呢?你玄天府是什麼地方?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會抓人?什麼霍有德,你糊弄鬼呢?你就是東升糧行的東家,你盧曉晨的案底在此,你要不要看看。
從你六歲偷看寡婦洗澡,十二歲打瞎人一隻眼,十五歲黑吃黑賺了頭一桶金到後來開黑窯廠,以次充好的賣官府殘次磚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著陸笙的話,盧曉晨的臉色猛然間變化。陰沉許久,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
“今天又是你拿貨的日子吧?”陸笙突然問道。
盧曉晨的臉色再一次猛的一變,思索了許久,頹然間低下了頭……
“嗬嗬嗬……我真傻,真傻……楚州監牢守衛森嚴,我花了這麼多錢都沒把他撈出來,單憑他自己又怎麼可能成功越獄呢……”
“不愧是老江湖,這麼快就想到了?”
“能把我六歲偷看寡婦洗澡,十二歲打瞎人一隻眼睛的事說出來的除了他還能有誰!我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從來不輕易相信人。
但是唯有對他,我卻真的沒敢想……沒敢想他會背叛我。罷了,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再狡辯什麼。”
“既然認了,那就說吧!”
“說什麼?”盧曉晨突然傲然的昂起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手裡的糧哪來的?”
“我們出來混的,最重要的是義氣。讓我出賣弟兄……哼!”
陸笙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錯了,真不該對你報僥幸。馮建,交給你了,留一口氣就成。”說著,陸笙緩緩的站起身。
“等等!”陸笙還沒走出三步,盧曉晨慌忙叫住了陸笙,“我……請求減刑。減刑我就說……”
“減刑?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麼?你知道背後的人是些什麼人麼?他們是反賊,你和他們同流合汙,你身上背的是謀逆,要誅九族的。知道什麼叫九族不?”
聽了陸笙的話,盧曉晨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麵無血色,“你……你彆嚇我……我……我不吃這一套……不就走私點糧食麼……你……”
“嚇你?知道本官是誰麼?”陸笙突然裂開嘴露出森森的牙齒,“本官楚州玄天府總鎮,陸笙!”
話音落地,一股騷臭味直衝鼻息。盧曉晨的兩條腿,跟通了電的馬達一般劇烈的顫抖著。
“我招——”(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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