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謠揉了揉黑發,指尖一股橘子味洗發露的香味兒。
“剛卸了,就不化了。”
“也行吧。”馮連也沒強求,薑謠現在正處在顏值巔峰時期,哪怕不化妝,依舊是美豔動人的大美人。
晚上的聚餐就是個大型勸酒陪酒交際場,有人遊刃有餘,有人手足無措,但不管是哪種心態,反正去了就是個喝。
馮連還挺有底線的,哪怕知道該有的交際必不可少,但他時刻沒忘了薑謠的真實身份,寧願讓人不痛快,也不能縱容彆人灌薑謠酒。
但架不住小姑娘自己管不住自己啊!
薑謠的酒量在高中就練出來了,她從小一起混的發小們大多都是男孩,她也經常跟著他們胡鬨折騰,偷偷喝酒這種事都不知道發生多少次了。
馮連見薑謠像喝水似的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恨不得回到下午抽自己一巴掌。
這破爛聚餐怎麼就沒推了呢?
薑謠憑借一己之力,喝吐了周圍好幾個男演員,她自己仍然屹立不倒。
和一群扭捏作態的女星相比,她到顯得格外突出,一晚上把下午丟的人緣全都撈了回來,還和幾個發展勢頭不錯的明星成了酒友。
大晚上的風涼颼颼的,薑謠就穿了一件小裙子,馮連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一邊幫她係好扣子,一邊喋喋不休的嘮叨。
“要是讓董事長知道,非得罵死你不可,誰讓你在這種場合玩命喝酒了?”
薑謠一挑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看我醉了麼?”
馮連沒話說了。
雖然酒氣挺足,但看起來神誌清明,真不像喝醉的。
“趕緊回房間休息吧,明天早晨九點的飛機,彆起晚了,六點我給你送早餐。”一進到酒店大廳,馮連就把自己的外套拿了回來。
他那外套太不起眼,酒店裡多少有愛湊熱鬨的人照相,薑謠的生圖也必須美美的。
回到房間裡,薑謠坐在床上呆滯了片刻。
她也不是沒醉,隻是沒有當年那麼喜歡外露了,神經是異常興奮的,興奮到她不知道該怎麼抵消。
半晌,她拽過自己的手機,飛快的輸了一個電話號碼。
她盯著號碼看了一會兒,卻並沒有撥出去。
自從當年季渃丞為了斷掉跟她的聯係,換了手機號,她第一時間就從發小那裡拿到了新號碼。
但是三年了,她不記得自己輸入了多少次,卻沒有一次打出去過。
這種心情挺複雜的,但卻讓她覺得安心,起碼她和季渃丞並不是真的一點關聯都沒有了。
她顫了顫睫毛,長出了一口氣,眼前霧氣蒙蒙的,直到看不清屏幕上的數字。
人喝了酒,總是容易情緒波動。
眼淚猝不及防的砸在手機屏幕上時,她才突然如夢方醒似的站起身來,抓起房卡衝出了門。
站在T大的校園門口,隨手給出租車司機塞了錢,薑謠頭重腳輕的往裡走。
她突然格外想念今天見到季渃丞的地方,她需要再細細回味一遍,才能放心離開帝都,不讓這次意外影響自己的工作。
可惜醫務部已經關門了,連值班的老師都沒有,在淡白色路燈的掩映下,灰突突一片。
她蹲在地上,有些作嘔,但嘔了半天,除了些酸水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她撐著路邊的座椅站直身子,給司湛打了個電話。
“你們T大教師公寓在哪兒?把季渃丞的公寓地址定位給我。”
她跟司湛從小玩到大的,對她和季渃丞的事,司湛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清楚。
電話對麵頓了頓,司湛“嘖”了一聲:“你都憋了三年了,終於忍不住了?”
薑謠翻了個白眼,口齒不清道:“廢話那麼多,趕緊告訴我。”
司湛聲音變得有點兒嚴肅:“你是不是喝多了,助理經紀人都不在你身邊?”
“哎呀大哥你告訴我行不行!”薑謠沒什麼耐心,語氣裡已經帶了哭腔,她現在的頭腦被酒精麻醉的特彆簡單,隻有一個念頭,見季渃丞一麵。
司湛沉默了片刻,不多時,微信給她發來一個地址。
薑謠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果斷的掛了電話,朝教師公寓的方向走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了她的方向感,在陌生的校園,辨不清東南西北的黑夜,她竟然順利的找到了季渃丞的公寓。
可惜,窗戶是黑的。
她仰著頭,呆兮兮的望著整齊的鐵欄杆,眼前多少有些重影。
夜風明明有點兒涼,但此刻醉意發酵,她卻覺得渾身燥熱,恨不得一場大雨把她澆的淋漓儘致。
她對著彆無二致的窗子喃喃道:“季渃丞,我喜歡你,特彆特彆喜歡你。”
高中畢業那天,她和季渃丞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隻是那時候,不管他如何義正言辭,都澆不滅她的一腔愚勇。
“然後接下來,我是不是該強吻你了?”
薑謠嘟囔後,抿著唇,有些羞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