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連拎起一條白色短裙,比劃道:“純情,簡單,學院風怎麼樣?”
薑謠靠在床上往嘴裡塞了個薯片,含糊道:“得了啊,我什麼風格他還不知道麼?”
馮連翻了個白眼,又拽起來一條連體褲:“可愛,呆萌,像你高中的風格。”
薑謠皺著眉搖搖頭:“這一點兒也不突出好麼。”
馮連又翻出個大V領包臀裙:“性感,前凸後翹,穩賺回頭率。”
薑謠一把把裙子扯了回來:“季渃丞可是教授,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得得得,我伺候不起,您自己挑。”馮連把地上扔的亂七八糟的衣服撿起來,捆成捆放在薑謠麵前。
明明說好午飯後見麵,薑謠從一大早就開始打扮自己,見導演都沒那麼認真過。
試了一大通,最後她穿了條淡黃色衛衣,配著卡其色的短褲,一雙小短靴,頭上還帶著一頂紅色的帽子。
微卷的長發垂下來,直到腰窩。
薑謠對著鏡子眨了眨眼,手指順著鼻梁輕輕滑到唇珠,桃花眼嫵媚的一挑。
馮連不自在的避開眼睛。
不得不說,小公主真是明媚耀眼,哪怕再任性,都讓人沒法對她生氣。
也不知道那個季老師怎麼那麼沉得住氣。
“低調,低調,再低調。”
馮連仿佛老母親一般望眼欲穿,看著薑謠瀟灑離開的背影。
然而老母親的話再怎麼苦口婆心,也是不會被采納的。
T大美女不少,但比例小,美成薑謠這樣的,更是幾年沒有一個。
她拎著包包在校園裡一亮相,吸引的目光就不少。
就連季渃丞看到她,也不由得一晃神。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唯內涵論者。
但在這個陽光有些耀眼的下午,他突然發現,原來美好的樣貌,如日月東出而西沒,有目者所共睹。
“季渃丞!”
薑謠一看到他,麵露喜色的揮了揮手。
但即便是這種喜悅,也已經極力克製了。
季渃丞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袖口整齊的挽起來,露出一小截白皙結實的手臂。
他站在日晷圓碑的對麵,頭發有些長了,風一吹,碎發滑過眼前,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伸出手遮住風,表盤泛著光。
“薑謠。”
他輕輕叫她,也不管她是不是能聽得到。
薑謠咬著下唇讓自己保持冷靜。
有種變化讓她難以抑製的狂喜,甚至想為曾經的自己流淚。
季渃丞知道她喜歡什麼樣子,他懂得迎合她了。
他挽起的袖子,細長有力的指節,被黑襯衫映襯的白皙的皮膚,還有若有若無露出的腳踝。
薑謠的眼神顫了顫,小跑著湊到季渃丞麵前。
“季老師,季教授,季物理學家,你平時都是這麼上課的?”
也太考驗人的定力了吧?
季渃丞知道薑謠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假裝沒聽到薑謠的話。
他伸手遞給了薑謠一張票:“報告會的名額有限,你既然要聽那就認真聽。”
票是他從在學生會任職的學生手裡要來的,哪怕他知道薑謠根本聽不懂,但既然她想來,那就當做是積累人生經驗了。
薑謠瞥了瞥嘴,默默的接過了票。
季渃丞實在是太正經了,每次不管她說些什麼過界的話,季渃丞幾乎都不給她回應。
她背著手,邊走邊踢地上被雨水打下來的落葉,鞋尖蹭上了些泥點。
路過法學院大樓,正趕上下課,分岔路口的學生多了起來。
薑謠抬起眼,小聲試探道:“我們就這麼一起走,要是彆人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怎麼辦?”
她說罷,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季渃丞滿打滿算,也就比她大七歲多。
人家著名物理學家楊振寧還能找年輕好幾十的小姐姐呢,他們這七歲算個什麼呀。
季渃丞微不可見的一攥拳,指甲抵在掌心。
他側過眼看了看薑謠,片刻之後,淡淡道:“那你就多叫幾次老師。”
薑謠一不留神想歪了。
白日夢直奔著幼兒園的反方向,越來越不著邊際。
她舔了舔唇角,不由得挺起了胸脯,手掐在衛衣上,讓腰顯得更細一點。
然後她故意走在季渃丞前麵一點的位置,吸引他看。
然而季渃丞專心致誌的盯著麵前的石板路,仿佛地上能有什麼陷阱似的。
報告場地定在物理學院的一樓階梯教室,早有學生會的成員組織了簽到。
呂家殷教授在國際上享有一定的聲譽,能把他請過來作報告,院長是搭了人情的。
所以從上到下都格外的重視,如季渃丞和程媛這種呂家殷的弟子,幾乎是被強製要求出席的。
季渃丞一出現在教室門口,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誰都知道,他是呂家殷最看重的學生。
程媛坐在第一排的教授席位,一看到季渃丞,她立刻收回眼神,把頭深深埋在雙臂之間,神情有些恍惚。
一邊的女教師低頭跟她說了句什麼,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骨節攥的發白。
可惜這點反常卻很少有人注意到,氣氛一如既往的融洽。
徐禾瑋特意從前麵走過來,先是訝異的看了一眼薑謠,然後才將目光落在季渃丞身上。
“這親學生還沒我來得早,說不過去了吧。”
季渃丞難得反感的一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