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至今也沒想明白,季老師為什麼會跟馮連在一起。
可惜她現在不敢問。
季渃丞輕笑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然後他突然站起身來,朝門廊走去。
薑謠的目光追隨著他,心驚肉跳。
她總不會是把季老師氣的要離家出走了吧?
季渃丞走到衣架前,在自己的大衣兜裡翻著什麼。
薑謠揪心的蹙著眉,完了完了,季老師真的要走了,她現在上去抱著大腿不讓他走還來得及麼?
她內心掙紮著,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步也動不了。
季渃丞將盒子捏在手心裡,冰涼厚重的瓷麵緊緊貼著他的皮膚。
沒有鮮花,沒有燭光,沒有絢爛的彩燈,隻有兩碗清湯麵,一縷明媚晨光。
但他不想再等什麼合適的時機了,如果真的要有一個儀式能讓薑謠願意依靠他,那就現在吧。
他轉身走回來,薑謠鬆了一口氣。
“把眼睛閉上。”季渃丞站在薑謠身邊,用右手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薑謠不明所以,但是她現在特彆聽話,睫毛顫了顫,緩緩閉上了眼。
擔心季渃丞懷疑她偷看,她還故意閉的緊緊的,睫毛都擠在了一起。
季渃丞看著她的樣子,無奈的撫了撫她的劉海,然後抬起她的右手。
人沒了視覺之後,其他感官都變得格外敏銳,她能感到季渃丞捏住她的手,能聽到他一深一淺的呼吸,還能嗅到他身上好聞的茶香。
直到——
一個冰涼的環慢慢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薑謠所有敏銳的感官都失靈了。
她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無邊無際的大海,幽深腥鹹的海水殘忍的拍擊著孤獨的木船。
細碎的浪花打濕了船板,小船在洶湧的水麵上顛簸起伏。
然後船身四分五裂,她無依無靠,墜入最恐懼的深海。
她以為希望就此終結,然而海底充滿著搖曳的珊瑚,斑斕的熱帶魚,和靜謐的夜明珠的光。
那是新的希望。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細長白皙的手指上,有一枚精致漂亮的鑽戒。
頑強的心臟在一瞬間軟的稀巴爛。
她動了動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眼圈一瞬間紅了,下睫毛小心的托著一滴淚。
季渃丞把盒子舉到她麵前,裡麵還躺著一隻戒指,是男士的尺寸。
“給我戴上。”
薑謠手指顫抖的捏住戒指,仰著頭,慢慢的捏住季渃丞的手指,緩緩的戴在他手上。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的眼神有多麼虔誠。
季渃丞就是她的光,她唯一信奉的神。
神不僅下凡了,還給她戴上了象征愛情的戒指。
季渃丞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然後突然俯下身,雙手撐在薑謠的耳側。
“叫我。”
薑謠被他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小心的咽了咽口水,喃喃道:“季老師...”
“再叫。”
“季...季渃丞。”
“不對,再叫。”季渃丞和薑謠的距離隻有幾厘米,他甚至能看清薑謠的每一根睫毛。
薑謠手指顫抖著抓住季渃丞的腰帶,不知所措道:“季......”
“叫老公。”
薑謠的臉唰的紅了,眼淚都嚇得掉了下去。
她咬著下唇,連呼吸都憋了回去。
季渃丞也不為難她,靜靜的等著,喉結輕輕滑動。
薑謠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什麼時候,她也能因為季渃丞的一句話而麵紅耳赤無地自容了?
但顯然季渃丞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薑謠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她磕磕絆絆的小聲道:“老...老公。”
太羞恥了。
明明她以前還喊過季渃丞爸爸的,為什麼這聲老公讓她覺得那麼羞恥。
季渃丞捏著她的下巴,循循善誘:“以後再有什麼事,要不要跟我說?”
薑謠乖巧的點點頭,險些撞上季渃丞的鼻子。
“下午要去辦什麼事,為什麼瞞著我?”季渃丞開始問正題。
薑謠此刻是完全老實了,一枚戒指足夠讓她無力思考彆的事情。
“去見一個叫林灣的人,她是張仲洵的前女友。”
“然後呢?”季渃丞問。
“她說...她有辦法澄清呂家殷竊取你成果的事。”
季渃丞聽聞皺了皺眉,他沒聽說過林灣,更不知道這人跟自己有什麼聯係。
但他定了定神,繼續問道:“你答應了她什麼條件?”
“還沒,不過大概跟張仲洵有關,可如果她真的能幫忙,那......”
季渃丞微微眯了眯眼,危險道:“如果我沒發現,是不是又不告訴我了?”
薑謠垂了垂眼,默認。
季渃丞撫摸著她的脖頸,嘴唇貼在她耳邊道:“小學生都知道,出了事要立刻告訴老師,你連小學生都不如麼?”
薑謠的臉熱的發燙,恨不得把頭埋在季渃丞的肩膀。
季渃丞歎了口氣,把薑謠拉到懷裡抱住:“那個成果對我唯一的意義,就是讓我回國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