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明嘟囔:“我也想坐第一排,第一排好玩。”
薑謠把垃圾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隨意道:“那你們倆坐第一排,我和爸爸在第二排。”
季渃丞揉了揉眉心。
他什麼時候說要坐了......
他們去過山車旁邊的儲存櫃存了背包和手機,然後等著快速通道放人。
“先坐一遍紅的,適應一下。”薑謠道。
這的確是個非常招人喜歡的項目,普通隊已經排起長長的一大串,就連旁邊那個極度刺激的灰色過山車,也已經人滿為患。
季渃丞渾渾噩噩的跟著走了進去,上樓梯,等著開柵欄坐過山車。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季渃丞的心都揪了起來。
一旁的工作人員對薑謠說:“兩個孩子還小,不適合坐第一排,建議你們交換一下位置。”
薑謠愉悅道:“行啊。”
季渃丞覺得腦袋裡有根弦嘭的扯斷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硬著頭皮坐在第一排,車還沒開,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薑謠興奮的晃了晃:“我們這個位置最適合拍照了。”
季渃丞想給她一個回應,但是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這次可沒辦法心理暗示在平地了,這是明晃晃的高空。
車子緩緩開了出去,季渃丞心底一陣絕望。
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人說兩分鐘,兩分鐘就是一百二十秒,他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過山車在緩緩上升,薑謠悠閒的晃著兩條腿。
前麵沒有人擋著,簡直一覽無餘。
她對過山車沒多大反應,哪怕最厲害的衝刺對她來說跟平地坐車也差不多。
“季老師,你看前麵的下坡,哇第一個就不小。”薑謠嘟囔道。
季渃丞看到了,也快窒息了。
過山車這種運動對他來說有兩種絕望。
一是緩慢上坡等待死亡的恐懼感,二是急速衝刺造成的失重感。
現在他正在體驗第一種,並且預見第二種的慘烈。
過山車攀升到了頂點,頓了頓。
季渃丞心裡一空,完了。
剛想罷,車子飛速的朝下衝了過去,季渃丞猛地一閉眼,抓住了薑謠的手。
呼嘯的風從耳邊掠過,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季渃丞緊緊咬著牙關,硬生生挺著,期盼離結束再快一點。
他也想喊出來,也想宣泄,然而不行。
真正害怕到極點,仿佛瞬間失語,嗓子裡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薑謠歪過頭,驚訝的看著季渃丞。
他把她的手攥的很緊,甚至有點疼了。
而且薑謠從沒見過季渃丞的手指這麼涼,掌心出那麼多的汗。
他一向氣定神閒,好像什麼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原來...季老師恐高。
薑謠輕輕拍了拍季渃丞的手背,然後默默的坐的離他更近了一點,緊緊摟住他的胳膊。
“沒事啊,馬上就結束了,前麵的彎特彆小,跟滑滑梯差不多。”
季渃丞閉著眼睛,看不見前麵的路,隻能聽見薑謠溫溫柔柔的聲音。
他一邊哭笑不得薑謠這種哄孩子的方式哄他,一邊又不得不承認,她滑滑梯的比喻讓他安心許多。
薑斯沅熱情的大喊:“啊哥哥又要衝了!做好準備!”
季渃丞剛搭建起的心理防線瞬間垮塌了。
薑謠摸摸季渃丞繃緊的肌肉,安撫道:“完事了完事了,現在就不到兩層樓高。”
薑斯沅嚎叫:“最後一個大彎道是斜的哎!”
季渃丞:“......”
兩分鐘後,過山車終於開到了終點。
季渃丞走下車,小腿都在抖。
但好在是平安回到地麵了,他心裡的壓力漸漸鬆弛。
低頭看看薑謠的手背,被他捏出幾個紅痕。
季渃丞慚愧的揉了揉:“抱歉。”
薑謠眼底含笑,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原來以前你不玩跳樓機和過山車,也是因為恐高?“
季渃丞不承認也不反駁。
“那個灰的還坐不坐了?”
薑謠指了指旁邊更恐怖的過山車。
季鬱明和薑斯沅興奮道:“坐坐!要多坐幾遍!”
季渃丞本身就皮膚白,一趟過山車下來,連嘴唇都快白了。
“我給你們拍照,你們三個坐。”
薑斯沅有點遺憾的晃了晃季渃丞的手:“爸爸跟我一起玩嘛。”
季渃丞果斷搖頭,無論兩個孩子說什麼,他也不能上去了。
薑謠笑眯眯道:“爸爸不喜歡玩過山車,媽媽陪你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