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婉婉沒注意到柳億一,一個帶著大墨鏡鴨舌帽又穿著普普通通短袖的女人,誰能想到是柳億一呢。
但她沒注意到,朱惟照卻注意到了。
他對柳億一的熟悉比他自己了解的都可怕。
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一段胳膊,一個手指尖,他也能感到那種熟悉感。
“等等。”朱惟照突然道。
柳億一閉了下眼睛。
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孫婉婉全然沒意識到朱惟照叫的是柳億一,她穿著小短裙,踩著高跟鞋,小心的邁過石板路,小跑著到朱惟照麵前來。
“朱先生,何肆還找你呢,怎麼跑這兒來了。”
孫婉婉自來熟的湊過去,靠何肆來創造話題。
朱惟照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柳億一,漫不經心道:“害怕了?”
孫婉婉懵懵道:“害怕什麼呀,知道你心情不好,何肆讓我帶了酒,陪你喝兩杯。”
柳億一舔了舔下唇,眼神變冷了些。
她轉回身來,抬手摘掉眼鏡,叮著朱惟照:“害怕你從樓上跳下去。”
她一摘下眼鏡,孫婉婉就認出她來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她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想在晚宴上勾搭一下朱惟照的,因為聽說這人比較好勾搭,又大方。
但沒想到還有個柳億一。
不是都解約了麼,怎麼還糾纏不清撈好處呢。
朱惟照噗嗤一笑:“喂,柳億一,後悔了沒?”
柳億一冷笑一聲,抬起眼睛看了看天,環抱著胸道:“你能不能彆跟祥林嫂似的,看見我一次問我一次,身邊不是有人麼,你犯賤啊總扯著前人不放。”
朱惟照臉色一冷,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以前的柳億一聽話懂事,從不多乾預他的事,他都習慣了。
可自從解約之後,柳億一就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炸-藥桶,恨不得炸得他分崩離析。
原來的清冷小白花也不見了,現在完全變成一朵一不開心就要吃人的食人花。
忍了三年,本性總算暴露出來了,也不怪朱惟照說她裝。
孫婉婉一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就知道柳億一解約是和朱惟照鬨崩了。
她心中一喜,這是她的機會啊,正好趁虛而入拿下朱惟照,不愁以後不大紅大紫。
“億一,你怎麼這麼說話呢,畢竟以前也是好夥伴,總該好聚好散吧。”
孫婉婉很快站在了朱惟照的陣營,軟軟的指責柳億一。
柳億一掃了她一眼,看向朱惟照:“抱好你的大胸妹,吹好你的頂樓風,人傻錢多,怪不得什麼玩意都往你身上撲。”
朱惟照咬著牙道:“你再說一遍。”
柳億一毫不留情道:“一分鐘都不能缺女人陪,我呸!”
孫婉婉的表情僵了,柳億一這麼無情的奚落她,她恨的牙根癢癢,要不是朱惟照在,她早就上去跟柳億一撕扯了。
朱惟照卻指著孫婉婉道:“你以為她是我叫上來的?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沒想在這兒找女人!”
孫婉婉一愣,怎麼回事,這犯得著跟柳億一解釋麼?
柳億一根本不相信:“放屁,客房都容不下你了,還跑頂樓來打野戰。”
朱惟照脖子漲紅,怒道:“我會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女人?”
柳億一揚起脖子瞪著眼:“你不就喜歡整容臉矽膠胸,滿臉玻尿酸的網紅麼,怎麼,最近開竅了,知道找小愛豆了。”
她又轉過臉對孫婉婉道:“小愛豆你聽著,他沒什麼腦子,人長得還醜,你上點心把他家產給掏空。”
孫婉婉動了動唇,驚的沒說出話來。
朱惟照氣勢洶洶的緊走兩步,到了柳億一麵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孫婉婉捂住嘴:“朱先生,你冷靜點彆打人。”
朱惟照沒打人,他盯著柳億一漂亮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找女人還需要瞞著你?她是自己上來的,我根本沒找!”
柳億一:“沒找她還有彆人!”
朱惟照:“彆人我也沒找!”
兩人劍拔弩張,誰也不讓著誰。
饒是柳億一比朱惟照矮著一個頭,但氣勢上一點也不輸,那一雙本該柔情似水的眼睛,裡麵都能射出刀子來。
送酒的服務生上來了,一看這上麵人還挺多,雖然氣氛不對,但一瓶紅酒夠喝了。
“柳小姐,您點的紅酒。”服務生小心翼翼的把紅酒塞在柳億一手裡。
朱惟照見有外人來了,不得已鬆開了柳億一的手腕,氣呼呼的後退了幾步。
服務生猶豫了一下,對朱惟照道:“對了朱先生,張雅雅小姐在你房間門口等你好久了。”
朱惟照:“......”
柳億一勾起一絲冷笑,拎著酒瓶子朝朱惟照扔了過去:“我去你媽的,大傻逼!”
朱惟照嚇得一縮脖子,酒瓶子摔在地上,高級紅酒濺了滿地。
孫婉婉抱著頭嗷嗷直叫,倉皇的躲過柳億一,順著小路跑了出去。
這倆人瘋了,她惹不起還躲得起。
朱惟照吼道:“張雅雅也不是我找的!”
柳億一指著朱惟照道:“殺我金魚者,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