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沈家大門到沈騫的車有一段距離,被扛著的姿勢讓男人肩膀抵住了他的肚子,於是宋疏掙了掙想要下來,結果沈騫想也沒想,直接拍了他一巴掌。
這下拍得不重,也不響,純屬是順手而為,以往矜貴優雅的大少爺跟著何巍混了一年,多多少少沾上了點匪氣。宋疏僵了僵,熱氣直往臉麵上湧,掙紮瞬間變得劇烈。
沈騫雖然走得又穩又瀟灑,其實腦中那根弦崩得很緊,宋疏的任何抗拒都會讓他產生極端危險的情緒,他冷著臉把人掉了個個,轉為抱在臂彎裡,正要恐嚇他幾句,卻發現換成這個姿勢以後宋疏就不動彈了,反而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把腦袋貼在了他的頰邊。
熟悉的冷香絲絲縷縷傳進鼻間,沈騫腳下一頓,垂眸想看看他的神色,卻隻能瞥見他線條優美的下頜,和紅到要滴出血的耳根。
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沈騫一路把他抱進車裡,然後便兀自端坐在一旁,整理那因為抱他而揉亂的袖口,他麵容冷峻、姿態高冷,好像身邊那思念已久的人不存在一般。
宋疏望著他線條完美的側臉看了半晌,見對方確實沒有理他的意思,便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騫。”
男人立刻側過臉,一雙黑眸沉沉地攫住他,像隻亮出鋒利爪牙的猛獸,隻要獵物有任何逃跑的征兆就會撲過來把他撕碎,徹底拆吃入腹。
宋疏頓了頓,神色自若地對他提要求,“小狗要一起帶著,找不到我它會著急。”
他看起來那樣平靜,屈辱也好,冷漠也好,抗拒也好,所有沈騫預料的情緒都沒有在他臉上出現,對被他擄走這個事實接受得坦然,完全不在乎。
他一直是這樣,除卻情動的時候便和玉雪雕就得沒有區彆,他見過最激烈的情緒,便是那日他讓他離開,不要再出現時的模樣。
這個人應當從裡到外都是冷的,骨肉是冷的,血液是冷的,心更是冷的,也許他也沒那麼喜歡沈承峰,但他更不在乎自己。
等到沈騫回過神,他的手已經覆在了宋疏的臉上,手指正沿著他的眉眼一寸一寸地撫摸,因為小心翼翼,指尖還在微微打著顫。而宋疏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墨黑如玉的眸子眸光轉動,淡色的薄唇輕輕開合,他握住了他的手腕,喊了一聲“沈騫。”
於是所有的理智瞬間熄滅,沈騫把他按到在座椅上,吻鋪天蓋地地傾瀉下來。他扣著宋疏的後腦勺大力吻上對方的嘴唇,急切地吸吮那瓣柔軟,宋疏被吻得猝不及防,隻剩下打開迎接的份,舌尖被男人吞含裹吸,接吻的水聲在不大的空間裡回蕩。宋疏被他極具侵略性的吻法吻得頭腦發昏,手指把他西裝的肩膀抓得全是褶皺,他卻越吻越急促越吻越熱烈,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直緊緊地盯著眼前人,讓宋疏有一種自己被按在鐵爪下無法逃脫的錯覺。
“宋疏。”沈騫也叫他的名字,聲音雖然暗啞卻吐字清晰,認認真真。
我回來了。
吻到最後姿勢變了,加長的幻影車廂很高,沈騫把他麵對麵抱坐在腿上,結實的手臂牢牢圈住他那截細腰,手掌輕輕摩挲,時不時抬頭啄吻他濕紅的嘴唇,然後將臉埋在對方頸間,吻他細白的脖頸,滾燙的熱氣不斷灑在宋疏的耳廓,把他惹得一陣瑟縮。
他緩了好久才緩過來,手軟軟地搭在男人肩膀上,拍他後背的力道很輕,像一隻試探的小動物:“小狗,彆忘了。”
“……知道了!”沈騫憤憤地把他拉下來繼續接吻,含混著訓斥他,“小狗小狗,就知道小狗。”
宋疏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撲在了男人臉上。
……
沈騫的手撐在床上,慢條斯理地去解床上那人的扣子,宋疏的胸口微微起伏,眼珠不斷轉動略顯不安。視線望過來的時候男人挑了挑眉梢,壓著嗓音嚇唬他,像是一隻齜牙的惡狼——“怎麼辦?馬上要被我吃掉了。”
“……”
宋疏哦了聲,抿了抿自己被啃得火辣辣的兩瓣唇,道,“你輕一點。”
“……”沈騫動作停滯,閉上眼深深吸氣,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就一點不害怕?現在不覺得我打擾你的生活了,不怕沈承峰為了我和你鬨彆扭了?”
“你還會讓我見到他麼?”宋疏問。
“不可能!想都彆想。”沈騫的臉頓時黑了,咬牙切齒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捆起來綁床上,日日做到你死過去,你信不信?”
宋疏輕輕歎了一口氣,“那你何必問這些。”
沈騫沉默盯了他一會兒,見他確實沒有抗拒的心思,反而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打量他:
“倒是會審時度勢,看來你也沒有多喜歡他。”伸出手指按住他軟嫩的唇碾了碾,他輕輕道,“既然如此,主動權就交給你。”
“當初你是怎麼勾引沈承峰的,讓我看看。”
房間裡靜默了好一陣子,宋疏起身坐在床沿仰頭,男人太高了,這種角度讓他不舒服,於是他伸出手拉了拉沈騫的袖子,明明也沒用力道,男人便輕易蹲在了他麵前,形式逆轉,宋疏得以垂眸看他。
他這才得以好好打量對方的臉,差不多一年沒見,沈騫瘦了一些,眉眼也就更加鋒利了,他撫摸過男人眉角一處淺淺的傷口,然後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發絲還是一樣的軟,是他很喜歡的手感。
沈騫定定看著他,昏黃的燈光在房間裡緩緩流淌,他的眉眼還是那樣的精致漂亮,睫毛在眼瞼下投向一片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蝴蝶。
沈騫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因為他好像在宋疏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近乎溫柔的神情,像是冰雪消融,雲銷雨霽,有柔和的光在他的眼底微微地漾。
心臟突突直跳,本就不存在的理智崩塌得徹底,沈騫認命地閉上了眼睛,膝蓋著地發出摩擦的輕響,他伸手抱住宋疏的腰,把臉埋進了他的小腹。
“算了。”他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呼吸間高大的身軀跪在他身旁輕輕顫抖——“我很想你。”
沈騫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地說,“我很想你。”
“嗯。”宋疏的手覆蓋上他的後腦勺,素白的手伸進他的發間,和墨黑的發糾纏在一起,“我知道。”
笨蛋狗狗是瞞不了主人的,明明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開始渴望著靠近,還試圖假裝,看起來是想要他哄一哄……然而小狗是不需要哄的,隻要招一招手,無論受過什麼傷害,都會再次搖著尾巴來到主人身邊。
沈騫不再克製,把宋疏壓在床鋪上急切脫他的衣服,脫一寸,唇舌便緊跟著覆上去一寸,他親得太用力了,柔軟纖薄的皮膚被他吮得微微發痛,但是宋疏沒有阻止,他知道男人的心情,所以全部體諒。
雖然沒有說,但方才看見男人踏進沈家的刹那,他心中其實愉悅且欣慰。他一點也不在乎沈騫為了他和親生父親反目,就像上一個世界顧年彬對他說要和家裡斷絕關係,他說好一樣。
而且,在對沈承峰的身份有了猜測之後,他甚至樂在其中。沈騫是他的人,是他的勾陳,又怎麼可能畏畏縮縮坐以待斃,如若真的那樣,宋疏倒還要懷疑對方身份的真實性。
隻是……
手指輕輕撫過眼前這具優美身體上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傷疤,宋疏眸光微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騫沒察覺,隻是捉住了他的手遞到嘴邊一根根地親吻那泛著粉的指尖,問他“是不是有點嚇人?”
宋疏搖頭,說男人身上有點疤也沒關係。
“是啊。這些就是我搶奪配偶多出來的勳章,都是為你留下的。”沈騫說,“奇怪,明明早就痊愈了,結果你一碰又有感覺了。”
他暗示地蹭了蹭宋疏柔軟的……,“看看,都給你碰y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