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現在大概是沒什麼危險了,又躺在舒服的床上,薛采便十分心大的開始睡覺。葵月端著藥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睡的不省人事了,因為熟睡與昏迷也看不出什麼區彆,葵月便絲毫沒有懷疑端著藥到床邊給他喂藥。
她貼心的將藥吹的沒那麼燙了再去喂薛采,隻是薛采睡得正香,哪裡會喝什麼藥。
藥水便順著嘴角流了下去,葵月替他擦了,心說這不是辦法。他傷這樣重,若是不吃藥說不定都挺不過今天晚上。
看著床上的韓廣,葵月告訴自己,他不過是個早就該死的殺人如麻的魔頭,你做什麼要救他?讓他死了算了。
可是每當這個時候她又會想到韓廣溫柔又絕望的說起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妻子時候的模樣,就算他要死,也該讓他見到他妻子之後再死。葵月這麼告訴自己,然後便將薛采扶起來,讓他背靠在自己懷裡,一手托著他的下巴,一手給他喂藥。
薛采本來是睡的很死,但在被她弄起來之後還是醒了。知道葵月是在為他吃藥,他也就配合的任她施為。
好不容易喂完了藥,葵月滿頭大汗的將薛采放平在床上。又見他剛換上的乾淨衣服被血浸透,心說真是失算,應該讓小二在換衣服的時候給他上藥的。
推門出了房間,見客棧裡黑黢黢的,現在已經很晚了,小二掌櫃也都休息了。葵月又回到了房間,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薛采,歎了口氣。
來到床邊,認命的替薛采處理起傷口來。
第二天早上薛采醒來的時候感覺身上好了許多,昨天又是傷又是臟的,實在難受極了。今天雖然傷勢並沒有好多少,但至少外傷都處理了,還換了乾淨衣服。一轉頭發現葵月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似乎累極了,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
薛采琢磨著是時機到了,於是咳嗽一聲將葵月驚醒。葵月一醒就見薛采已經醒了,此刻正目光沉沉的看著自己。
她心中一慌,竟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有種心虛的感覺。強自鎮定下來,維持著盟主高徒的高冷模樣道:“你醒了啊。”
薛采道:“我……是你……”
“咳,你可彆誤會。”葵月擺手道:“我救你不是因為覺得你可憐,我隻是剛好路過,我們武林盟的人可沒有見死不救的習慣。”
“哦。”薛采便一手抓著被子道:“不管怎樣還是要多謝你。”
說著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葵月往床邊走了一步,又停下來道:“你做什麼?我救你……隻是隨手之勞,你不必……”
“我知道。”薛采扶著床框咳嗽了兩聲,道:“隻是我還有事情要做。”
說著便哆哆嗦嗦要走,葵月急道:“什麼事比命還要重要?”
薛采停了下來,並不回頭隻讓葵月看自己完美的後背,他道:“正因為要死了,所以臨死前還想見她一麵。”
“是……”葵月語氣有些複雜道:“你的妻子嗎?”
“嗯。”薛采應了一聲,就要走。
葵月又是生氣又是糾結的在原地跺了一腳,大聲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走?怕是沒走幾步就要橫屍街頭了,不如……不如我送你回去吧,我有馬車。”
說完之後她又後悔,要是讓師父知道她救了韓廣,怕是免不了一場責罰。就在這時候韓廣轉過頭來,不僅沒有感激她,反而十分警惕危險的盯著她。
葵月一愣,很快就想到了其中關竅。頓時惱羞成怒道:“你這人真是狼心狗肺,我救你你卻懷疑我。我武林盟這麼說也是武林正派,難道還會做那牽連家人的事嗎?我隻是看你快要死了像條喪家犬一樣可憐,所以大發慈悲幫你實現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望罷了。”
薛采這才恍然的道:“哦,是我錯怪姑娘了。隻是我仇家眾多,實在不敢讓人知道她的消息……”
他竟這樣愛護他的妻子,既如此當初為何狠心離開?葵月此時真是特彆好奇他的妻子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道:“你放心好了,我送你回去,不會有人知道的。”
薛采還是看著她,葵月深吸一口氣,豎起三根手指道:“倘若我泄露了你家人的消息,就讓我……就讓我孤獨終老一生一世求而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