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文腳步越來越快, 到後麵變成了小跑,他用力撲過去,將人擁在懷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坐了多久?為什麼來了不給我打電話?”王澤文說的話裡帶著笑意, 他退開半步, 去捧林城的臉,“給我看看, 哭了沒有?”
林城躲避著他的動作,抬手用袖子快速擦了遍臉,結果把口罩擠歪了。
王澤文用手幫他遮擋視線, 快速將他的帽子和口罩擺正,笑說:“真的哭了啊?”
林城說:“沒有,看見你高興。眼睛熱了下。”
王澤文完全沒顧周圍有人在看他們。在醫院這樣的地方, 發生任何稀奇的事情都不會異常,何況隻是兩人男人而已。
他問:“你還沒回答我,你來這裡乾什麼?”
林城:“等你。”
王澤文:“等多久了?”
林城說:“就一小會兒。”
王澤文抓住他的手,林城的手跟臉都是一片冰涼,已經被外麵的風吹有點僵硬。
“我其實中午的時候就看見你了。我在三樓,剛剛走到窗戶邊的時候,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人朝這邊走過來,我覺得像你, 還在想你應該不會過來。”王澤文說,“結果秦玄給我打電話,說你知道我媽的醫院地址了, 我就猜你應該還在, 結果你真的在。”
林城覺得這段過程聽起來挺玄幻的, 茫然地“啊”了一聲。
王澤文笑了起來,看著他腳邊的東西聞:“你帶了什麼過來?”
“就一點湯。”
林城把保溫杯拿起來, 東西被他裝在厚重的袋子裡,他的手指笨拙,掰了好幾下,才把封口處的拉鏈條給掰出來。裡麵露出一個藍色的保溫杯、
王澤文說:“她已經睡了,我還餓著。我可以喝吧?”
林城:“當然可以啊。”
王澤文:“先上去。”
王澤文帶著林城去了三樓的一個休息廳,這個地方要暖和許多,燈光明亮,桌上還擺著幾束鮮花。
林城給他將杯子打開,瞬間一股濃鬱的參雞湯味從裡麵飄了出來。
今天一整天。兩人都沒怎麼好好吃飯,聞見這味道,腹部幾乎是同時地響了一下。
王澤文接過對方遞來的小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神色不變地把杯子放下,偏頭望著他。
林城問:“怎麼了?”
“我走得太急讓你擔心了。”王澤文說,“對不起,我應該給你打幾個電話,跟你說清楚的。”
林城自己也嘗了一口。因為嘴巴裡比較苦澀寡淡,喝第一口的時候,他還沒嘗出不對味來,等又嘗了一次,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他有些惆悵道:“沒有放鹽。”
隻有醬油帶來的稍許鹹味,幾乎喝不出來。
“還是很香的,很好喝。”王澤文說,“要不要去找護士拿點鹽?”
林城:“什麼鹽?不會是生理鹽水吧?”
王澤文讚賞道:“主意不錯,點子很正。”
他是真的餓了,也沒嫌棄這湯有哪裡不好喝,趁著熱意,很快把手裡的東西喝乾淨。
林城問:“她怎麼樣了?”
王澤文說:“還好。畢竟她還年輕。”
林城猶豫片刻,又問:“你們有聊什麼?”
王澤文:“聊到了你。”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林城都要生氣了,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王澤文挑起眉毛,欠揍地說:“你急了!”
林城:“……”那你傻了嗎?
“我現在能這麼輕鬆地坐在這裡陪你吃飯,就說明什麼問題也沒有。”王澤文大笑了一會兒,見林城一臉無語,又收斂道,“好吧,我不應該因為你生氣而覺得高興。但我相信你應該能理解王導那麼一點點的小心思。”
因為愛情的不可觀察,人類總是希望能從彆的方麵證明它。越是忐忑不安的時候,那種殘忍的愛意越會讓人沉迷。王澤文還沒到那樣的地步,但在今天發生的事情裡,他依舊會為林城的緊張而感到高興。
王澤文起身說:“我去拿個醬。”
病房裡有很多調味料,估計是秦玄陪她吃飯的時候買的。正好拿來用一用,方便吃雞肉。
王澤文回到病房,輕手輕腳地從桌上拿了辣椒醬,準備出去。這時床上傳來O@的聲音,王女士醒過來了。
也可能是剛才就沒睡,隻是不想再麵對和王澤文相顧無言的尷尬境地而已。
王澤文回過頭,就聽王女士問:“林城過來了?”
王澤文:“是的。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