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2)

與替身仙君和離後 明蔻 8977 字 10個月前

薑陶陶滿心都投在銀狼毫筆上。

仙器果真名不虛傳。執筆後,她一筆一劃竟有了銀狼王的半成功力,摹金印紋綽綽有餘。

金印成形九天後方才生效,能感應出畫卷聚氣。

摹紋力薄,很大可能鎖不住那股入侵的氣息。

但一旦標記上了,她去尋找,便不會再如同大海撈針。

有了盼頭,薑陶陶心裡的低落,瞬間一掃而空。

就連昆侖迎典女使這從天而降,推脫不掉的重任,也沒那麼讓人頭疼了。

薑陶陶才不想摻合這些事,禮節太多,累人費力不討好。

何況,她見過昆侖那位即將到訪的舜華真君及其夫人。

眾所周知,熟人相見都是很尷尬的。

隻有她單方麵對彆人熟,對方暫時並不認識她,這就是雪上加霜的尷尬了。

但——

她有罪,她膚淺,她浮誇。

迎典前幾日試衣,女官們為她披上特地趕製的鸞紋繡金海棠紅錦衣。

薑陶陶承認,她下界改頭換麵幾十年,也還沒改掉那喜歡漂亮錦緞、綺羅珠履的奢靡本性。

看見鏡中倒影的第一眼,就馬上改變了主意。

不就是女使嗎,跟著晏臨則當個漂亮花瓶,有什麼難的?

迎典當天,薑陶陶第二次細看這件錦衣。

袖口的嵌珠浮光流麗,多端詳一會兒,還能在陽光下看見珠麵雕刻著的淺淺紋路。同樣是鸞紋。

司命記載,數千年前天地變故,鳳凰僅存後裔選擇逃離,隱匿於天外天。

自此之後,九重天上再也不見上古獸神鳳凰的影子。

延續至今,大多數仙人們甚至不確定鳳族是否尚存,但以鸞鳳紋路以表尊貴的服飾傳統,卻保留了下來。

來九重天這麼久,這是薑陶陶第一次見這種紋路,還剛好穿在她身上。

心情呢,隻能用滿意一個詞來形容。

身後步伐聲不斷,女官們陸續進入女使殿內,取用物品,或是裝添殿內。

薑陶陶膝上枕了張金箔,上麵印著她等下要說的一大串文縐縐的話。

她努力讀熟記住,全程還不能低著頭,必須要揚起細頸,便於身後的人為她固定額前的裝飾。

梳好發髻,她終於有了休憩的片刻,隻想趁機偷懶睡一小會兒。

身後一道屏風之隔,傳來尖酸的冷笑。

那張熟悉刻薄的麵龐,倒映在她麵前水鏡裡。

絳雪雖沒了女使之位,但身為朱雀族嫡女,依然能夠參與迎典。

“九重天唯一一段由鸞翎織成的羽衣,那麼多女仙豔羨著,現在就穿在你身上。

薑陶陶,你欣賞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覺得名不虛傳啊?”

薑陶陶撐著臉,懶洋洋地:“確實。”

兩個字就有氣死人不償命的作用了。

她心情好,也懶得吵。

“你還很得意是吧?”絳雪說起這事,就險些把牙齒咬碎,“九重天誰不知,迎典女使分明原來定下的是我!”

誰知道,轉頭來會被薑陶陶取而代之。

絳雪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刃,句句不甘心:“也不知道你拿這張臉作了多少妖,才能讓仙君一時昏了頭!”

她是認定了薑陶陶就贏在那張臉,還有委曲求全的性子。

不然,讓九重天任何一個人捫心自問,就她這名聲,這仙力……迎典女使輪到誰,都不該輪到她。

薑陶陶露出袖裡的傳音符,遞到絳雪麵前。

語氣十分誠懇:“這麼想知道,不如去問問晏臨則本人吧。”

玉符泛著月銀冷光。

此物一出,明明入了夏,周圍卻寒意頓生。

那股駭人之氣隻針對外人,不針對薑陶陶。

否則,以薑陶陶的廢柴體質,定不可能這麼泰然自若地把弄著玉符。

絳雪早聽說過這是晏臨則親手為薑陶陶做的,也是唯一可以隨時聯係到仙君之物。

沒有之一。

但唯獨親眼見了,才知那仙器上自帶的威壓。

目觸之刻,心裡哐當一震,指尖忍不住發涼。

絳雪甚至懷疑晏臨則,是不是滴了滴他的血進去,否則,怎麼會有這樣讓人窒息的感覺?

但想起薑陶陶的身份,仙君應該不至於對她這麼好吧……

任由絳雪腦內加戲,薑陶陶隻慢吞吞地道:“你又不問了嗎?”

細指晃了晃傳音符,催促她有話快就跟晏臨則說。

絳雪的麵色瞬間一青一紅:“你……!”

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薑陶陶原本打起的精神又沒了,彆過臉,眼看就要睡過去。

“薑陶陶,你是忘了我上次怎麼跟你說的嗎——少拿仙君道侶的身份跟我拿喬。

真論起來,你一個隨時都要滾出重闕殿的附庸,有資格跟我說話?”

絳雪見她這滿不在意的模樣,隻想著找出最刺人的話,讓自己扳回一局:

“你那小跟班當初力理據爭,非要把我在花地關上八十一日。

可惜不到三分之一的時日,我就出來了呀。你去刑罰司問問,有誰記下我犯的事嗎?”

“你猜猜……仙君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寬容?”

人之間的憤怒並不相通。

薑陶陶隻覺得絳雪十分吵鬨。

心念剛起,還沒來得及喊人。

一道淩厲仙氣跟她擦肩而過,將那咬牙切齒的音調切得粉碎。

絳雪猛烈咳嗽起來,喉嚨受了不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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