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出去散步!”
等兒子不情不願地走了,周奪拍了拍沙發:“坐吧。”
周琅坐下,垂著眼睫,語氣平緩,開門見山:“爸、媽,我已經離婚了。”
沈珊眼淚還沒擦乾:“什麼?!”
說完她一把按住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周奪神色鎮定:“說清楚。”
“我跟段嘉如是協議結婚,商業聯姻,兩年後一拍兩散,離婚已經十幾年了。”
“琅琅,你真的沒騙媽媽?”
“我為什麼要拿這件事騙你?”
“可是前不久,你還去給嘉如爺爺拜壽。”
“還她一份人情而已。”
沈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可漸漸地神色又變了:“難怪…在國外我們不在一個城市,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過的日子。我就說回國後你跟嘉如怎麼各住各的公寓,還在想你們是不是分居…”
周琅:“我們連一張床都沒躺過。”
周奪臉一沉:“說話沒個分寸。”
周琅:“…我們確實乾乾淨淨,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手都沒拉過。”
沈珊猶不死心地問:“可是嘉如這個孩子溫柔又有禮貌,我們家跟段家的合作也一直很順利。媽媽不信,你是真的早就離了婚,還是回國後想離?”
周琅:“媽,我絕對沒有對不起嘉如。你有話直說,拐彎抹角鋪墊一大堆不累嗎?”
沈珊含著淚,望了丈夫一眼,周奪臉色凝重:“她都叫你問了,你就問。”
“是因為紀家那個丫頭離的婚?”
“…跟她沒有關係。”
“那你離都離了這麼多年,演戲也演的這麼多年,怎麼突然要跟我們攤牌?”
“…媽。”
周琅看著她的眼睛:“您想聽我什麼?”
周奪鐵青著臉不說話。
他現在還恨不得把紀長宏給掐死。
周琅忽然笑了笑:“我當然不是不恨。我對你們也當然有愧疚,對爸爸,對你,對阿響。”
沈珊打斷她:“你不用愧疚,媽媽不想知道這個。我隻想問你…琅琅,值得嗎?”
周琅緩緩點頭,語氣平淡卻有千鈞之力:“不用問值不值得。我隻知道,聽從我的心。”
周奪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讓我跟你媽想想。”
周琅站起來:“好,爸媽…你們早點休息。”
沈珊不放心地往外走了幾步,叮囑她:“琅琅…你順應本心,媽媽沒法反對。但是,違反法律和社會公序良俗的事你不能做啊…”
周琅被她逗笑了:“媽你電視劇看太多了。我一不出軌二不當小三,你想什麼呢?”
“那你今晚忽然說上這麼一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私奔呢。”
“私奔?”周琅噗地一聲笑出來,“我頂多去相親,私奔不至於。我這不是怕你們誤會我出軌,才提前跟你們說一下嘛。”
“相親?跟誰相親?”
“保密,”周琅把母親往回推,“好了,我走了。您早點休息。”
她剛出門,沒走幾步被叫住:“周琅。”
“以凝,你也在啊?”
“我剛在廚房。”
周琅頓住:“哦,所以你聽見了?”
薛以凝神色冷淡:“抱歉,我有意偷聽的。”
“可你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歉意。”
“你可以這麼說。”
薛以凝問:“你可以原諒紀繡年拋棄你,就可以替叔叔阿姨、替阿響、替當年周氏無數下崗工人原諒紀長宏嗎?”
周琅:“我當然沒有這個資格。”
因為她的戀情,紀長宏打壓周氏企業,讓家裡險些破產,父親被誣陷進監獄,家裡房產被收走,母親被趕住家門後早產,幸好弟弟平安。
否則她是否會自責一輩子。
薛以凝:“那你…”
周琅:“以凝,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查清楚。也請你相信,她是個很有原則和是非觀念的人。”
薛以凝嗤笑一聲:“算了,我不勸你。”
周琅知道難以說服彼此,無意多說:“我先走了。”
她的車就停在院子裡。
走近了就看見周響靠著車門打電話,她還沒說話,周響就把電話往她手裡一塞:“紀安揚!”
周琅一愣:“安揚,怎麼了?”
紀安揚似有些不好意思的,半天才說:“姐姐,我想請教你,有沒有辦法…”
周響是個急性子:“就是他家人有個相親,因為他才不得不去的,他問我能不能想辦法,讓他阿姨不用見對方!”
周琅側過頭,唇角緩緩彎了起來:“哦,行啊,我幫你。”
-
紀繡年打車到一家餐廳。
江蔚提前把餐廳地點,餐桌號都發在她手機上,還描述了對方的容貌,說是個高高瘦瘦的醫生。
她低著頭看手機上的描述,一邊想著等會簡單寒暄後如何快速結束這次見麵,沒想到拐彎時差點撞到一個人。
“小心。”
那人的聲線十分熟悉,伸手扶住她。
紀繡年抬頭:“周琅?你怎麼在這?”
周琅挑了挑眉:“我替人赴個飯局,你呢?”
“跟人約了吃飯。”
“哦,挺巧。”
兩人並肩往前走。
“我上樓了。”
“我也在二樓。”
周琅語氣閒閒的,宛如聊天:“什麼朋友啊”
“普通朋友。”
“哦,這家餐廳還不錯,你等會多點幾個招牌菜。”
“你…你跟我一個方向?”
“對啊,”周琅揮了揮手機,“提前訂過座位了。”
眼見著一條走廊走到儘頭,紀繡年推開門之前忽然看向周琅。
周琅也笑,將門徹底推開,比了個請進的手勢:“原來是同一間啊,這可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