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周奪氣的把眼睛一扔:“你給我閉嘴!你他媽要追你自己的老婆,差點害得我老婆出事了你知道嗎!”
周琅哽了一下,忽然眼睛紅了,轉身就走。
正好跟趕回來的沈珊撞上,沈珊叫她:“琅琅,琅琅…”
根本叫不住她。
她歎了口氣,進去勸丈夫:“剛我上樓時聽到一兩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琅琅…”
“老子白養她這麼大了!”
“話不能這麼說。這麼多年,琅琅跟董事會那群老東西鬥,股權拿在手上。說起來,你現在早早退休,天天爬山釣魚,不還是拖了她的福?她找專家給我調養身體,阿響的事情幾乎全是她在管,咱兩這些年有操心分毫嗎”
“你說這些乾嘛…”
“我說這些,隻是想說,她跟陀螺一樣瘋了般轉,贖罪一樣拚命工作。就算是還債,也早就夠了。你還得逼她嗎?你當她為什麼突然回國啊?”
周奪:“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奪忽然憤憤地說:“可是紀家那個丫頭對她能是真心的嗎!最開始被困在家裡為什麼不來找她,後來為什麼連個消息都沒有,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該結婚的結婚了,該生孩子都生孩子了,還糾纏什麼。”
“什麼孩子?”
“彆說,我前幾天見到她,她兒子,紀安揚!”
“啊…竟然會是安揚…那琅琅知不知道啊?”
“她能不知道?我瞧她早就知道了,可還是不管不顧地往前倒貼呢。”
“哎…”
沈珊被他這麼一說,也猶豫下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再勸下去,她發愁地在書房裡踱了兩圈,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周奪一見妻子哭就消氣了:“行了行了,彆哭了…真不成等她回來,我再好好跟她談談。”
-
紀繡年接到安揚的電話,說假期旅行取消了,有些意外:“怎麼了?”
紀安揚含糊著說了句不想去了。
他感覺到紀繡年不是很想去,隻是因為他提了要求,不然她怎麼會現在對去哪都漠不關心,絲毫不感興趣。
“不想去就不去吧。你在寧大圖書館?”
“嗯…在。”
電話那端傳來學校圖書館電梯關門的提示音。
紀繡年聽出來了:“我在辦公室,你過來一下。”
她要問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總是反反複複,不是一個好的習慣。
掛了電話,她繼續看論文。
門忽然從外麵被推開。
周琅肩上滿是雪花,眼睫上雪花幾瞬融化,她呼吸間帶著白氣:“紀繡年…我有事跟你說。”
一切都在計劃之外。
但她不願意再等了。
紀繡年盯著她濕漉的眼睫:“嗯?什麼事?”
周琅清了清嗓子:“我結過婚,也離了。協議結婚,沒有感情。我連對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紀繡年怔了下。
像是訝異她現在突然說這件事,而不是驚訝她說的內容。”
周琅也注意到了,感覺心被捏緊了:“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知道了,”紀繡年不去說她何時何地知道的,隻說,她知道了。
態度平靜的令人意外。
周琅心裡咯噔一下。
剛剛來時路上醞釀好的話,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結婚這件事,紀繡年竟然會知道。
本來隻是在國外登記的,隨便找了個小教堂辦的婚禮來敷衍兩家父母…更不要說離婚前她和段嘉如都沒私下見過一麵。
她怎麼會知道…
她從哪裡知道的?
而且…她說她知道了。
可是知道不等於釋然,不等於不在意。
以前她就知道,紀繡年對戀愛和婚姻是極其忠誠的理想主義者。所以她在介懷嗎?
周琅感知到自己心跳加快,已然顧不上先前要說的話:“是不是我爸跟你說的,他還說了什麼?”
紀繡年垂下眼睫,似掩住萬千心事:“叔叔沒說什麼。”
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周琅握住她手腕,語氣低微近乎懇求:“你告訴我,好嗎?”
紀繡年低頭去拂開她手,沒想到她抓得那麼緊:“周琅…”
這時有人從外敲門,門是掩著的,一推就開了。
背著書包的少年正在看手上圖書的書脊小字,頭都沒抬:“媽,我有點事先去…”
他說著說著就停下來了,抬頭看見周琅時愣了下…周響姐姐怎麼會在這裡呢。
室內氛圍明顯不那麼對…而且,她們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他有很多疑惑,但出於禮貌和教養,立刻低下頭:“抱歉,我不小心推開了門,沒注意你們…”
周琅抿緊了唇。
她盯著紀繡年那雙靜湖般的眼眸,過了片刻才開口,聲線有些啞:“他叫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