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桃輸入密碼解鎖,推開門之後徐舒音已經在廚房準備晚飯了。
她蹲下身換了鞋,徐舒音聽到動靜在書房裡問了句:“寶貝?放學回來了?”
徐青桃把鞋放進鞋櫃,踩著純白色的小狐狸棉襪,換了一雙拖鞋:“嗯啊。”
徐舒音又說:“那趕緊洗手準備一下,好吃晚飯了。”
徐青桃點點頭糊弄過去,抱著自己的帆布包往臥室跑。
恰好看到徐舒音端著切好的西瓜出來,看到她的臉遲疑了一句:“你臉怎麼了,這麼紅?”
徐青桃含糊不清:“外麵太陽曬得,太熱啦!”
曬得?
徐舒音下意識看向陽台。
夕陽早已西沉,哪兒還有什麼太陽?
徐青桃關上臥室門之後就把自己砸在床上。
抱著菜狗的抱枕忍不住滾了兩圈,隻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狐狸眼。她下意識的抿了下唇,腦海中冷不丁浮現了剛才在樓下發生的一切,男生帶了點兒哀求的話語如同重播一樣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耳根早有預兆的開始發燙。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臨走時她被強行加上了他的微信好友。
C:[到家沒?]
徐青桃捧著手機打字:[到了]
他正在輸入中。
徐青桃忍不住點開陳時嶼的頭像來看,是一個假扮成鹹蛋超人的野原新之助。她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一個說法,好像喜歡用蠟筆小新當頭像的大帥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海王跟渣男。
想了想陳時嶼的那張臉,如果去做海王渣男的話,那一定很有資本。
點開他的備注修修改改。
先改成“陳時嶼”,太生疏。
又改成“大壞蛋”,像**。
怎麼改都不滿意。
最後歎了口氣,敲敲打打地改成:某人。
退出修改備注界麵之後,陳時嶼已經發了一張照片出來。
男生隨意的坐著拍的,掌心上躺著一個很眼熟的深藍色禦守,上麵有八個小字:金榜題名,前程似錦。
這不是她今天去小店裡買的那個禦守嗎?
徐青桃一愣,意識到什麼,連忙坐起身把自己的帆布包打開,裡麵隻剩下幾本練習冊,還有孤零零一個淺粉色的禦守,原本的藍色已經消失了。
現在不用找,都知道是誰拿走了。
徐青桃無語地歎了口氣,回他消息:[你乾嘛拿我東西?]
某人:[哦。]
某人:[我看你買了兩個,另一個不是買給我的嗎?]
都不用聽他的語音,就知道語氣多自戀。
徐青桃更加無語,在聊天框輸入:誰告訴你那個是買給你的……
輸入到一半之後認命了。
算了,拿走就拿走吧,反正本來也是買給他的。
她輸入了半天沒發消息過去,陳時嶼在那頭已經嘚瑟起來。
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的過來。
某人:[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男朋友?]
某人:[懂了,就憑這個,怎麼也得跟老婆考一個大學(酷)]
看得徐青桃笑出聲。
真不要臉,她還沒有答應當他女朋友好嗎。
她發消息:[你愛考什麼考什麼,我才不管。]
某人:[好吧好吧]
某人
:[我女朋友說的都對]
徐青桃:[誰是你女朋友啊]
徐青桃:[小狐狸警告你表情包.jpg]
某人:[我這不是先提前練習起來]
就這麼無聊的一人一句口水話,徐青桃也不會覺得沒意思。
心跳越來越快,期待著他給的每一條回複。
直到徐舒音在客廳喊吃飯了,徐青桃才放下手機。
吃飯的時候徐舒音讓她這幾天看看書就行,不用太緊張,離高考隻有這麼幾天了,彆把自己逼的太緊。說實話,以徐青桃的成績,雲京的大學已經隨便她挑了。
徐青桃向來聽話,徐舒音說得時候她就乖乖地點頭。
準備晚上的時候再把物理的大題拿出來過一遍。
洗完澡回到臥室,徐青桃就專心致誌的寫起試卷來。
學霸嘛,就算父母老師都讓她好好休息,安心備考,她自己的自製力也不允許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期間徐舒音推開她臥室門,給她切好了水果放在書桌上。
出去的時候悄悄地掩上門,怕打擾到她學習。
一直到了十一點半,徐青桃才終於完成了今天的課業。
洗完澡之後濕漉漉的頭發這會兒都差不多半乾了,她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看到微信裡好多陳時嶼的未讀消息。
徐青桃點開來一看,都是些很無聊的話,仿佛隻是單純的為了騷擾她一下。
她這才回了一句:[你好無聊啊。]
剛發過去,對方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徐青桃愣了一瞬,不知道要不要接,就猶豫的這麼會兒,身體已經做出了條件反射,按了接聽。
陳時嶼的臉忽然出現在屏幕裡。
背景是他家的臥室,肉眼可見的很大,旁邊還有一些展覽櫥窗,放著他從小到大獲得的獎杯,也有足球遊戲機,和一些高達模型。
很男生的房間。
徐青桃好奇的打量了幾眼。
“看什麼呢?”陳時嶼的聲音冒出來。
徐青桃心跳加速一瞬,小聲道:“你等一下。”
她站起身去關了自己臥室的房門,雖然十一點半這個時間,徐舒音已經睡了,但她就是有點心虛,甚至還悄咪咪的把房門反鎖了一圈。
“哢嚓”一聲並不明顯,可在靜謐的夏夜中,依然清晰可聞。
視頻中的陳時嶼輕笑了一聲。
徐青桃剛坐下,他就吊兒郎當地開口:“怎麼還把門給反鎖了?”
她戴上藍牙耳機,認真地反駁:“我隻是擔心說話會吵到我媽。”
“這樣啊。”陳時嶼撐著下巴,姿態散漫的盯著屏幕:“我還以為是打算讓我做點兒什麼壞事?”
她:“……”
並不想知道有什麼壞事可以做。
徐青桃看著屏幕,發現陳時嶼是坐在書桌前的。
左手百無聊賴的轉筆,手腕下還壓著一張數學試卷。
徐青桃還以為他真的沒事可乾騷擾了自己一晚上,原來也在寫作業。
視頻裡,她已經換上了一身睡衣,跟平時白天見到穿校服的模樣很不一樣,皮膚白的晃眼,像雪一樣白怎麼也曬不黑,甜軟溫順,偶爾會有一點小脾氣,也讓他心癢難耐。
徐青桃渾然不覺自己此時有多誘人,乖乖地問他:“你這麼晚打視頻過來什麼事兒哦。”
“沒什麼事就不能打啊?”陳時嶼看著她:“就想看你不行?”
徐青桃嘀咕:“下午不是才看過嗎,有什麼好看的。”
陳時嶼:“我看不夠還不行,想二十四小時看有問題嗎?”
……這算什麼有問題。
徐青桃都覺得這人強詞奪理。
陳時嶼忽然低頭笑了下,聽起來有點兒不懷好意,壞壞地開口,浪蕩的很:“而且我不是還有些地方沒看過嗎。”
他頓了頓,暗示道:“你要是現在想給我看,也行。”
徐青桃花了好幾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臉瞬間就燒紅了,明明衣服還穿得好好地,但就莫名其妙覺得被他看完了。
她猛地捂住胸口,罵他:“你這人是流氓吧!”
陳時嶼抵賴,挑著眉:“我又沒看到,怎麼流氓了?想也不行啊。”
“不行不行!”徐青桃臉紅的滴血:“你不準亂想。”
她閉上眼不想理他。
直到屏幕被敲了敲:“生氣了?”
徐青桃聲音悶悶地,說得很重:“嗯!”
陳時嶼笑了幾聲,毫無悔過之意:“我錯了唄,彆生氣了。”
這人真的是,道歉都沒有誠意。
房間裡安靜了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
陳時嶼又開口:“喂,徐青桃,我就是提醒你一句。”
徐青桃默默地看著屏幕。
陳時嶼道:“彆忘了你下午說的話。”
下午……
徐青桃那時候被他親的暈頭轉向,卻也沒有忘記自己說了什麼。
陳時嶼緩緩開口:“你答應我了,高考結束就得跟我在一起。”
大概過了一兩秒,他聲音放輕了,又有點兒哀求的意思:“彆騙我,行不?”
半晌,徐青桃才回答,眼底瀲灩一片:“沒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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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雲京迎來了2016年的高考。
前一天下午,所有主城乾道路都已經被交警封路,為高考的學生家長開辟便利。
附中作為雲京數一數二的高校,也成為了市中心學校的高考點。
不少來自其他高中的學生都在上午的時候依次拿著準考證進入班級。
徐青桃看了眼自己的準考證,她跟陳時嶼年級排名雖然相差不遠。
但這一次高考把整個雲京高中的學生排名都打亂了,兩人自然沒能分到一個考場。
徐舒音開車送徐青桃到學校。
第一天上午考語文,下午考英語。
第二天上午是數學,下午才是理綜。
中午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徐舒音也是全程陪同著女兒。
像她這樣的家長在今天數不勝數,孩子在學校裡麵考試,家長就在外麵頂著大太陽乾等著,比孩子還焦急。
今年附中還比較人性化,專門設立了考生家長的休息接待室,裡麵都配置了電風扇跟空調,還有冷飲以及各種打發時間的雜誌以及報紙。
家長們互相攀談著,談資就是考場中的兒女,或許此刻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所以交流起來格外暢通無阻。
徐舒音也跟一個剛認識的美貌婦人聊著。
兩人氣質都不凡,雖然已經過了四十,可保養的就跟三十出頭似的。
不聊還好,一聊才知道,兩人不僅是老鄉,連兩家的小孩都是同班同學。
文惠說:“我羨慕你的呀,有個女兒,你都不知道我家那個臭小子從小到大讓人多不省心。”
徐
舒音也笑:“兒子也好的呀,我們也不圖什麼的,就希望小孩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文惠捂嘴笑:“好什麼呀,一點兒也不懂事的!”
正說著,上午第一場考試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