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人默認的,包括禦書房的老師。
南若不覺得太子突然提起是想追究責任。
太子眼皮耷拉下去,把玩著手中的鏡筒:“慚愧的話孤不想聽,覺得慚愧明日便進宮來,孤有事吩咐。”
卻不說什麼事,下巴一抬:“去吧。”
重新對著窗外舉起了望遠鏡。
“是。”南若倒退三步,轉身離開。
心裡絲毫沒有被話沒說完勾起的不安忐忑,隻覺得長鬆了口氣。
這一關算是過了。
等出了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某種意義上,他這是跟國家預備領導人見了一麵。
夠刺激的。
現代時他見過地位最高的也就某個文/化/部/門相關的小領導,酒桌上幾杯酒下肚,都一樣,皆是凡人。
但這裡,不說太子,他見過的容杬傅卓謝遠崇,年紀小小,都有一股氣勢在身。
連容府的管家,指揮下人施起刑來,毫不膽怯。
南若深呼吸一口氣,放下了現代人的優越感。
上司在隔壁,哪還有心情繼續喝茶,收拾東西帶著下人離開。
正是下午熱鬨的時候,街道上人來人往,南若棄了馬車,讓車夫從後街出去,到街口等他,他帶著初三沿路逛一逛。
初春天氣晴好,不冷不熱,男女老少結伴而出。
燕朝男女大防並不嚴重,街上時不時便會看到女子,或三三兩兩結伴,或跟著男子一起。
各個年紀都有。
南若不覺想起了劇情。
他沒研究過曆史,隻籠統知道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看時,還吐槽過女主穿越過來說出門就出門的設定。
現在身在其中,才知道是可以的。
那麼問題來了。
這是為了合理化女主的行為,進行的背景自動補全,還是原本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女主不過順勢而為?
好比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南若一時陷入了哲學沉思。
不過很快被一把悠揚的嗓音打斷,是旁邊一家小酒館裡的駐唱“歌手”,咿咿呀呀唱著耳熟的曲調。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南若:……
女主真是無處不在。
未見其人,處處聞其聲。
酒館外擺攤的小販邊聽邊輕輕跟著和。
南若放慢了腳步。
眼睛看到的好像忽然真實了起來。
像是去掉了虛化濾鏡。
喧囂聲吆喝聲嘩啦一下落入了耳朵裡。
小娘子們嫋嫋娜娜,仕女圖一下成了現實,撲麵而來,還有膽大的女孩衝著他掩唇而笑。
被剃成半禿的孩童們嬉鬨著跑過,手裡拎的風箏差點刮到他。
拎著食盒的小二哥喊著借過借過在人潮裡穿梭。
花樹下才子佳人談笑風生。
南若靜靜欣賞著,唇角翹起。
穿越……好像也還不賴。
這麼走走停停,給弟弟妹妹買點玩具買點首飾,熬過午飯,混過晚飯,終於可以打道回府。
回到書房,打發走小廝,關上門,開始埋頭苦學,要動手的先不急,學過的詩書經史先從頭到尾捋一遍。
夜裡躺在床上也不忘背書,順便理一理進宮的流程。
隔天依舊早起,早餐路上解決,借口充足,他要進宮。
雖然已經不用再趕五點第一堂課——去年他們便結束了基礎課業,剩下選修課,每周東宮講師隻開課三次,伴讀自選,太子一對一的針對教學他們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但皇宮離南宮府有不小的距離,而且進宮程序比較多,趕早不趕晚。
馬車走了近一個小時,到了宮門口。
南若被高聳的城門震撼了下。
眼前的城門比他前世遊覽過的城門都高,且宏偉。
不過他並沒有從正門進,馬車從側邊的夾道直接前往東宮。
燕朝的皇宮很大,東宮並非一個宮殿,而是一群,皇宮東側一片全是東宮範圍,後麵還有一座人工堆起來的矮山。
南若在夾道口下車,守門的侍衛認識他,檢查他沒有攜帶利器,便放他進去。
太子沒說讓他去哪裡找他,南若隻能按記憶去正殿。
遠遠的,便看到了臉熟的麵孔。
陪太子讀書的,除了他們四個固定的伴讀,還有皇室宗親,太子奶娘之子,以及特意挑選出來的聰慧太監。
是為了讓太子成年入朝後,手中有可用的人。
前頭那些太子至少也有五六十人,多的有上百人陪著。
而當朝,隻有二十來個。
其中像原身這樣打混的不少。
“你怎麼來了?!”
南若剛進門,就接收到了來自傅卓的嘲諷。
霎時一屋子人看過來,見是他,神色各異。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一點小細節。
又忘了,放存稿箱總是忘設時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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