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就站起來提議,“不如大家輪流負責烤東西吧,輪到誰,誰就給大家講個故事,必須是親身經曆或者是身邊的人經曆過的,有意思的,怎麼樣?”
有個姑娘在旁邊起哄,笑著舉手,“那就鬼故事唄!”
她旁邊像是閨蜜的人也睜大眼睛,“哇,這個刺激,我投鬼故事一票!”
“不是吧你們?平時看著膽子不大啊?”她倆的同伴是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臉男生,頓時提出異議,“不要吧,晚上睡不著怎麼辦?”
“沒關係,講完了你就會感覺到處都是人,有人陪著就不會睡不著了。”他的朋友在旁邊哈哈大笑。
顧得白則是悄悄問祁鳴,“不想聽的話戴耳機吧?本來你睡眠就不好,或者咱倆撤了去吃彆的?”
祁鳴搖搖頭,“沒事啊,我無神論的,不怕這個。”
“那就好。”顧得白點頭,放心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我也沒問題了。”
前幾個輪到的人,都是主動先來的,一邊翻烤著手下的各式好吃的,一邊講出一個個驚悚的故事。
的確是嚇人得很,尤其配合海中孤島的氣氛,更加有感覺了,隻不過因為講的太好了,真正信的人不多,聽著太像故事,不像經曆。
祁鳴低頭咬著魷魚,吃得認認真真,麵前的一小片桌子至今都是乾淨的,仿佛什麼都沒聽見。
這時候輪到蘭之賢了,他一站起來接過烤肉的夾子,就有人在下麵配合的鼓掌,大明星嘛,格外容易被起哄。
徐公幾人已經在抗議,不讓說太假的故事,蘭之賢點頭,“好啊,那我就說點真人真事吧。”
“好啊好啊,等會兒都投票啊!要是不夠真就自罰三杯。”
蘭之賢輕笑一聲,“想罰我,還早了點吧。”
之後他就真的講了起來,說起了老家一個遠親的故事。
蘭之賢:“那個遠親住在山中一個村子裡,你們懂得,很閉塞的那種,有些人可能早早就出來打工做生意,都不一定把學上完,這個經曆呢,就是其中一個文盲叔叔的。”
顧得白搖搖頭,給祁鳴夾了一塊扇貝肉過去,隻覺得這個開頭就很假,鬼故事有一堆都聲稱是山裡的,就是圖個遠離現代社會的氣氛,容易嚇人。
蘭之賢:“那個叔叔一直未娶,到了三四十歲,才有了個情人,可惜是個騙子,還不是同村的,在一起沒多久呢,就騙他說自己有了身孕,讓他打錢。”
祁鳴吃掉了扇貝肉,給顧得白也夾了幾塊芝士開背蝦。
蘭之賢:“叔叔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被喜悅衝昏頭腦,讓乾啥乾啥,打了很多錢之後要去看她,卻被嶽父母攔在門外,不認他,再過不久,那個情人就打電話告訴他說,孩子沒了,是個死胎。”
吃東西的幾人聽到這裡,發出低低的驚呼聲,有的還小聲議論,說這男的真慘。
蘭之賢:“那時候算著月份,嬰兒應該已經成型了,叔叔就特彆悲痛,在家裡給自家嬰兒起了個小名,立了牌位,每天都對著牌位流淚,還會上香,放一些瓜果點心,小孩的玩具。”
顧得白聽到‘牌位’二字,忍不住看向蘭之賢,“但其實沒有孩子?”
蘭之賢:“是啊,根本沒有這個孩子,但他信以為真,以為自己的孩子死了,給一個不存在的人立了牌位。問題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後來他和那個女人分了,但精神越來越差,經常做噩夢,嚴重的時候,就有了幻聽,總說能聽到嬰兒的笑聲。”
祁鳴見他開背蝦吃了一半,還沒吃完,自己給自己夾了一些烤蘑菇,肉吃多了,有點膩。
蘭之賢:“後來這個叔叔,不知道哪天開始變得很奇怪,開始買很多很多嬰兒用品回家,問就說是給孩子的,喪子之痛確實能逼瘋一個人,但他一直說自己沒瘋,是孩子回來了。後來,有鄰居晚上經過他家,竟然真的聽到裡麵隱約傳出嬰兒的笑聲。”
顧得白臉色不太好了,“為什麼?他拐賣人口了?”
蘭之賢搖頭,“他們也這樣懷疑過,以為他買了孩子回來,就借故去他家做客,結果一點孩子生活的痕跡都沒看到,隻看到一堆吃的、用的、玩的東西,像一座小山堆著,那個男人則癡癡傻傻地抱著牌位,對客人熱情地笑,然後逗弄懷裡的牌位,說,‘快叫阿姨、叫阿姨,哎,乖~’”
顧得白喝了口雞尾酒,感覺後背有點冷。
有人好奇地問,“後來呢?”
蘭之賢這時候也差不多烤了很多吃的,手裡能歇一會兒了,
“後來有人幫忙請了神婆過去,神婆說是因為他長期供奉假牌位,引來的孤魂野鬼的嬰靈,趁機占了供奉,才會讓他撞邪,後來做了法,毀了牌位,就好了。那個叔叔也是在這之後才質問了當初的女人,得知嬰兒的事果然是假的。”
“就這?就這??沒了?”
蘭之賢點頭,“沒了,這就是全部了,畢竟是真實事件,沒有那麼撲朔迷離的。我那邊的遠方親戚有認識這個叔叔的,說完這個故事還告誡我們,說輕易不要在家裡亂立牌位,尤其是這種假的,容易招臟東西。”
“啊,好普通的故事~不過,確實有點滲人誒,我投票!這個是真的,我信了~”
幾個人開始給蘭之賢的講述投票,雖然這個故事遠不如前麵的幾個嚇人、刺激,也全程沒有把誰嚇出尖叫或者冷汗,但有大多數人都給了麵子,願意信是真實的。
顧得白筷子一抖,剛剛夾起來的肉掉到了自己的蘸料裡,濺起幾滴水。
他一邊坐著祁鳴,另一邊是原野,後者見狀忽然哈哈笑了兩聲,“老大,你不是被這個嚇著了吧?前麵幾個更嚇人都沒見你有啥反應啊!”
顧得白強行鎮定,清了清嗓子,“沒有,彆瞎說!”
祁鳴看著他的臉色,卻是若有所思,很快想了起來,顧得白的書房角落裡也有一塊牌位,是給白月光的。他雖然沒有親眼去看過,但遠遠瞄到過一個影子,確實供奉了水果什麼的。
那位白月光還活著,根本不需要牌位,顧得白這麼緊張,應該是被太過相似的故事劇情弄得擔心了吧。
祁鳴理解地拍拍他的後背,小小聲地安撫他,“你其實不用擔心的,你的情況和那個故事裡的叔叔不一樣,他那是不存在的孩子,你的這個是人還在。”
說完還投了假的一票,理由正經,嚇到顧得白了,肯定是假的。
顧得白:“……我沒怕。”
祁鳴看了他幾秒,發現安撫好像起了反效果,不禁有點困惑不解,“真的嗎?那你怎麼不吃了?”
說好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呢。
顧得白嘴裡說著吃啊,在吃呢,抬手不看就夾了一大塊蒜咬進嘴裡,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