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
顧得白對音樂藝術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
他終於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留在了祁鳴的工作室,沒有被趕出去住賓館。
但他,也終於達成了不蓋棉被純聊天成就。
因為他那一大通嗶嗶, 祁鳴覺得身上的壓力突然輕了不少, 感動不已,並拉著他講了一晚上的創作思路。
連之前怎麼也沒有靈感的商稿編曲, 都有了前奏旋律了。
祁鳴也不想這麼魔鬼的。
主要是, 他的確給了顧得白很多機會,很多台階,讓人能先去自己休息休息,住宿也好,睡他那個單人床也好,但顧得白總能微笑著搖頭,並表示,
“不困。”
頭一次徹夜工作時, 決定獨自捱過除了工作什麼也無法打發時間的失眠時,有了顧得白這樣的陪伴。
祁鳴本來就因為壓力有些失眠, 結果一個壓力源輕鬆了, 卻沒因此能在天亮時有睡意, 反而被顧得白哄得更不困了。
誰會喜歡一個高興了就忙工作發泄, 不高興也沉浸在工作裡發泄自我的工作狂呢?
在這天之前, 祁鳴都不覺得有人能忍受他。
無論是他無法回應感情, 也不懂得回應感情這一點,還是他很容易忽略他人,經常沉浸在工作中停不下來這一點, 都不會有人能忍受。
結果顧得白卻偏要用行動證明他可以。
聽得懂的旋律也好, 聽不懂的理論和思路也好, 每次祁鳴停下來,回頭看他,顧得白總是微笑著,專注而欣喜地望著他,好像真的在聊、在聽什麼真正有趣的事。
好像真的不疲憊,不乏味,也不因為他的這種行為而困擾。
祁鳴不信,還在偶然冷靜下來時勸他去休息,
“你不用為了讓我高興,就裝作很喜歡看我工作的樣子。”
“雖然我的確前科累累,但這次真的不是在裝,”顧得白認真為自己申辯,“對彆人來說,這是工作,對你來說,這隻是最喜歡做的事情吧。”
“我是挺喜歡這些,但是你又不是做音樂的……”
祁鳴搖頭,就算是同行,他也沒見過誰能受得了他這樣。
恰恰相反,越是同行,越是同樣搞音樂的人,脾氣就越千奇百怪,越是有各自的堅持和理念,有各自平衡工作和生活的方式,也就越是不能和他相容。
“你最喜歡音樂,我最喜歡因為忙碌音樂而整個人都在發光的你,”
電早就恢複了,但顧得白和他偏偏沒有再開燈,說是開了燈太亮,反而更不容易入睡,不如坐在落地窗前等日出。
於是,他就借著昏暗的環境,默默增長的臉皮的厚度,說這種直白的情話也不覺得過分。
祁鳴聽著還是有點愣,這些話,以前都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借著‘白月光’來說出口的。
但因為有了這樣一個借口,一個替身的幌子,他早就聽習慣了,甚至在心底裡讚歎豔羨過。
如今每多聽一句,直白地落在耳朵裡,他就要想起來從前的每一句。
“我第一眼瞧見你,就是你彈奏著大提琴的時候,在台上,離我很遠。”
顧得白像是為了讓他相信,仔仔細細地拿出了過往作為作證,
“我說過,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明亮滾燙的東西,你知道我是因為這個才接近你的,現在你就在我身邊,同樣地散發著對音樂的熱情,我有什麼理由覺得乏味?”
“……”
天亮的時候,兩人眼底都有了些微的青色。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但並沒停多久,很多道路還淹著。祁鳴打開網絡,看了看發現交通並未完全恢複,昨晚也發生了不少事故,乾脆在工作群給所有人放了一天的假。
顧得白如法炮製,也給自己的下屬們連同自己放了假。
順便還不忘著攛掇祁鳴,反正卡著靈感不足,不如趁機多放一陣子假,外出采風。
祁鳴真的動搖了。
靈感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昨晚通宵搞完了一部分旋律之後,今天就又卡住了。
直覺告訴他,跟著顧得白有肉……不,是有靈感。
自從回國後,他的生活就有些過於平穩了,確實導致腦子有些僵。
“以朋友的身份一起出去玩麼?”
“嗯,情人也可以。”顧得白試探著說道,眼睛注意著祁鳴的神情,“其實,我的那些朋友們……還不知道這個事。”
說起這個……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