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得白還在認真地望著他,兩人此時剛洗了澡,被窩裡都是清爽的水汽,祁鳴被他多看一會兒,耳根就會開始泛紅。
他在等祁鳴後麵的話,沒有生氣,沒有在意這個,那是什麼?
“我還以為是你生氣了。”
祁鳴默默錯開視線,看向被子的細致紋理,“以為你終於累了,所以才躲著我。”
顧得白聽愣了,心裡猛然一跳。
他開口反駁,想要笑一笑緩和氣氛,結果嗓音卻因嗖然起伏的情緒而有些悶,
“……我怎麼可能不想見你?”
祁鳴沒有說話。
“所以,你那次來醫院找我,不是為了問清楚真相,是真的為我來的?”
“……你以為我是去興師問罪的?”
“啊,這個嘛……”
那天祁鳴在醫院樓道,對任之乾說了些話,聽起來就像是和顧得白兩情相悅。但離開醫院起,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過那天的事。
顧得白沒有問,也不敢問那是想借他的謊言擺脫前任,還是說話裡有幾分真心。
關鍵是……明明是他先忽悠任之乾的!這個問題挑明了一說,他就得先坦白自己在任之乾麵前瞎說八道這個事了,說不定又要吃香菜!
顧得白想想就抹了把臉。
沒想到祁鳴不但不主動提這個話題,還這麼好地繞過問題的修羅核心向他表達關心了。
也許是太感動了,後來顧得白忍不住又抱住祁鳴來了一次。
一天洗三次澡,其實也沒什麼的對吧。
事後,顧得白一邊講故事,一邊要哄祁鳴睡覺,結果講著講著,自己先睡著了。
祁鳴在黑暗中摸出了手機,打開了躺在裡麵很久的幾個文檔。
白月光的人設,這個那個的疑點……甚至還有那份合約。
看了一會兒之後,在上麵點了兩下,刪除文檔。
想了一小會兒,祁鳴新建了一個空白文檔,命名為:顧得白。
第一行字被慢慢打下:
討厭香菜。
喜歡隱瞞自己的病情。
……
顧得白的闌尾手術被安排在了周三,周二複診一下如果沒有好轉,無法保守治療,就確實要手術了。
他原本也想告訴祁鳴的,但在猶豫間,卻被查理告知,祁鳴的父母就是在一場手術之後相繼離開的。
從那之後,祁鳴就很少去醫院,對這方麵有點回避。
顧得白想了想,折中了一個法子,轉而告訴祁鳴,自己周四會去醫院複查,到時候就能完全康複了。
到那時,他也已經做完手術了,直接把好的結果告訴祁鳴,事後坦白一下就好了,祁鳴要是生氣的話……就任由怎麼處罰都行。
“周四麼?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祁鳴微笑著朝對麵的大夫點點頭,
“不好意思,剛才接了個電話,您請繼續說,顧得白的情況,基本上保守治療的希望不大?所以他主動要求安排了手術?”
“是的,目前是這樣。”大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因為他之前還有不遵醫囑,偷吃很多夜宵的事情,所以如果您方便的話,這幾天能稍微看著點,彆讓他在手術前吃得太隨意,注意忌口,那就更好了。他是我們這兒的vip,要是沒治療好,我們和他父母那邊也不好交代。”
“好的,您放心,我會和他的秘書提前通氣的。還有就是麻煩問一下,他是周幾手術?”
“周三。”